“沈宁!”
猛然间听见一声厉吼,声音有点熟悉,沈宁来还不及细想,身上忽然一轻,原本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被一脚踢飞。
来人像是一道飓风,带着滔天的怒气,那一脚更是带着石破惊天的狠劲。
刚才还拿着匕首行凶的男子,甚至连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直接被踹晕了过去。
另外一个男子见状不好,下意识想逃跑,却被赶来的李大牛拦在,轻松制服
沈宁仰面躺在地上,天很蓝,巷子很静,时间似乎都放慢了,就连身上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沈宁觉得自己变得轻飘飘的
“啪嗒”一声。
一滴温热的液体打在自己的脸上,沈宁涣散的眼神有了聚焦,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一样的凶悍冷厉,却让人心安。
她不知道自己是临死前出现的幻觉,还是真的得救了
“顾顾长庚”
“嗯,我在”
像是当年亲眼看着自己母亲从窗口下一跃而下,那种恐惧,足以让顾长庚疯魔。往日总是泛着冷色漠然的黑眸,此刻却是猩红一片,尽是慌乱恐惧
“沈宁,宁宁!”
他的声线都带着颤音,一双手竟然抖得不成样子,明明沈宁很轻,轻轻一抱就能将人抱起,可他却怕极了,甚至不敢去触碰她
“顾长庚”
“嗯,我在,我在”
“救救媛媛”
顾长庚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小心翼翼的将人打横抱起,“嗯!你撑住,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沈宁像是得到了肯定回答,终于放下心来,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沈宁!宁宁!宁宁!”
浑身是血的沈宁被紧急送往医院。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起。
沈悦像是一直被遗弃的小兽,呆呆地缩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一刻她还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孩。
吃着糖果和姐姐手拉手逛着集市,媛媛姐姐还说请自己和姐姐去国营饭店吃饭,煤球还在家里等着自己和姐姐给他炖大骨头
可为什么,不过短短半个小时一切都变得天翻地覆起来,媛媛姐姐昏迷不醒,宁宁姐姐受伤进了抢救室,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她面露惶恐,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再次浮现
村里老人看见自己时面露嫌恶,小孩追着自己扔石头,骂自己是丧门星
哥哥嫂嫂一边用扫帚条抽打自己,一边怪自己克死了爹娘。
沈悦以为自己改了名字就可以获得新生,可现在却只剩下茫然惶恐,害怕不安。她怀疑村里人说的是真的,任何人靠近自己就会变得不幸
姜媛媛醒来时,立刻问了沈宁的情况,跌跌撞撞地赶来,看见那亮着的红灯,双腿发软,跌倒在地,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就是个大蠢货!
要不是因为救我,宁宁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她怎么样啊?她伤得重不重?”
顾长庚像是完全听不见四周的动静,情绪紧绷到极致,铺天盖地的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的情绪越发的急躁,姜媛媛将沈悦抱在怀里,众人都沉默得可怕
忽然手术室的灯熄灭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沈宁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顾长庚和姜媛媛立刻围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了?”
“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伤口很深,好在送来的及时,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病人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两天,避免术后感染。
哪位是病人家属”
姜媛媛:“我是!”
顾长庚:“我是!”
沈悦:“我是!”
大夫看了眼众人也没纠结,又交代了句,就接着忙去了。
姜媛媛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这才注意到沈悦的手背上血淋淋都是抓痕,身子也抖得厉害,这都是她无意识的的举动,
姜媛媛心里更是难过厉害,连忙安慰道,“你宁宁姐姐已经脱离危险了,你别怕,快去上药吧,要是你宁宁姐看见你的伤,又该难过了。”
沈宁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有一次见证了自己的成长。
温柔淡雅的母亲,她会手把手教自己写毛笔字,弹琵琶,读书。
那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只是身体不太好,眉宇间总是有着淡淡忧愁。
还有自己的父亲,在母亲死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却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将满腔的父爱尽数给了自己。
直到,那次意外,父亲在值夜班的时候,出了意外,去世了。
自此沈宁的生活彻底落下的阴霾。
曾经对自己和颜悦色,对自己比对亲女儿还好的王姨,像是瞬间变了一张脸。
她摔碎母亲留下的琵琶,将自己赶进柴房,她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驯化,成了王家人的使唤丫头。
看着自己卑躬屈膝在这帮豺狼底下讨生活。
看着王宝民喝醉了酒,几次摸进了柴房
沈宁只觉得呼吸不畅,画面一转,姚婆子和王麻子将自己死死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