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有人疼,也就纵着自己撒撒娇,耍耍赖,没人疼,咬一咬牙,也就狠心过去了。 就好比李胤泽,他上次生病,除了助理,就李安心知道。 隔着千里,他生病,李安心莫名其妙也不舒服,也只有在电话里叮嘱他吃药。 他吃了药,在酒店里退了一夜烧,头晕眼花的,第二天照样上班,一生都没吭。 现在好了,吃个药,也药挑三拣四了。 一老一少站在床头,表情一致地看着他。 他无奈笑着,仰头一口闷了。 刚喝完,一颗糖被塞进了嘴里。 再抬头,吴妈在旁边给他掖被子。 “捂 着出出汗就好了。”吴妈说。 李胤泽皱眉。 深觉这一条不大科学。 周棠也这么觉得。 俩人都没说话,等吴妈走了,周棠赶紧上去,把李胤泽那盖过下巴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对视一眼,他朝她点点头。 她对他粲然一笑。 “睡觉吗?”她问。 李胤泽此刻也没力气做事了,只能休息。 周棠坐在他床边,俯身过去,小心地摘掉他的眼镜。 昂贵的眼镜,一眼看过去,细节上也在熠熠生辉。 可透过镜片,底下那双眼睛,更加夺目。 他出了不少汗,额前发丝濡湿 ,眼睫毛都温柔了许多,眸色里透着晕红色的脆弱。 周棠把眼镜放在了床头,用镜布擦拭干净。 李胤泽昏沉间,想起她从车里跑下来的样子,睡意被匆匆搅散,撑开眼皮,看到她低头擦镜片,额前的刘海不知何时被打湿了,一绺一绺的。 “棠棠。” 听到他的声音,她立刻抬了头。 “你难受吗?” “不是。”他舒了口气,说:“你回房间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我没事的。” 他从被子下伸出手,从她腿上拿走了眼镜。 “乖一点,听话。” “那我等会儿……” “ 你要是病了,谁给我买一斤六十的糖?” 周棠默了下,点头了。 “去吧。” 她应了声,把眼镜从他手里拿走,放在了床头,这才快速跑掉。 吴妈在楼下,都能听到楼上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叹了口气,摇摇头。 周棠快速一个来回,回到李胤泽房间时,身上已经换成珊瑚绒的一整套睡衣了。 李胤泽已经睡着了。 她坐在他床边的地毯上,安静地看书,或者是做点编织的小玩意儿,每隔一段时间,就用体温枪给他测体温。 六点多时,外面院子里传来汽车进院的声音。 周棠以为是老爷 子,吓了一跳,正准备遛,听到一道虚弱的声音。 “是你小姑姑。” 她看向李胤泽,对上他倦怠脆弱的眼神。 片刻后,果然,听到外面李安心的脚步声。 “李小四?” 周棠跪着直起身,往门口,正和李安心对上视线。 李安心看到她,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还没开口,先低头咳嗽了两声。 周棠张大嘴巴,紧接着就听到李胤泽低低的笑声。 李安心:“还笑,你今年第二次感冒了。” 李胤泽拉了拉被子,说:“你回来得挺巧,吴妈的药应该还有剩。” 李安心闻言,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