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心跟杨家人没多大正仇,要论关系,她还是杨老狗结发妻子的关门弟子。 她老师去时,身上褥疮都烂了,杨家人还拦着她不让看望,为着这个才结下的梁子。 往嘴里塞着烤榴莲,她说:“这事儿你别去,你现在有工作,有职在身,你要去了,别人会怀疑咱家的立场。杨家人行事不端,早晚出事,咱家别沾上了。” “这两天天凉,我记得你例假要来了,能去么?”李胤泽道。 姐弟俩没什么界限,没人时什么话都说。 李安心喝了口汤,说:“还有几天才来,没事。” “你这病一直不好,看得都是庸医?” 李安心不语。 最近见的那老医生说她心里有病,想的事太多,所以郁结。 狗屁不通,她这出身,哪来的郁结,想有烦心事都难。 “熬着吧,也不是大病。” 身后人笑着,凑近一点,下巴压在了她肩上。 “哎,咱俩换一换就好了,你替我朝九晚五,我替你来例假。” 李安心嘴角提提,推开肩膀上的脑袋,“那算了,我觉得我的姨妈还算好相处,比上班好。” 李胤泽叹叹气,倒在她床上,面色疲倦。 “你回房间去洗个澡,我今天也没空去杨家,下葬再去。”李安心道。 “好啊。” 两日后 杨家送葬结束,在老宅开追悼会,兼答谢亲友。 杨宅坐落在京郊,不大不小,徽式建筑,自带院子。 李安心到时,周遭已经有不少车辆,都是 “送温暖”来的。 她还没下车,外面已经有了脚步声,车门一开,来人是杨老狗那个私生子。 对方见只是她,稍微愣了下,随即堆出笑意,“三小姐。” 李安心淡淡地点了点头,俯身下车。 又有杨家的女眷出来,迎她进门,言语间试探老爷子怎么未到。 “杨老去世,父亲伤感,怕来了情绪难以承受,所以只好我代劳了。” 杨家人还想试探李胤泽的意思,她只回了两个字,“他忙。” 到了内宅,皆是黑白两色,还没进去,就已经是哭声震天,明显是年轻女子的声音。 李安心嘴角扯起嘲讽弧度,进门前,脱了披风,里头是藕粉色的修身毛呢长裙。 上下三层楼,正堂遗照还在,站了不少人,看她这打扮,面面相觑,下一秒再看,她眼睛都红了一圈,加上面色苍白,仔细看过去,杨老的亲儿子都没她难过。 杨家人无论如何要她上去说两句,李安心没推辞,上去说了好一通话,全程哽咽,一口一个师公。 下台时,众人都在议论,她的情绪可比老头子那个只知道哭丧的小娇妻真实多了。 杨家人安排她去二楼休息,她刚上楼,后面便有人追来。 “安心。” 熟悉的声音。 李安心内心轻嗤,转头看了一眼来人,略微颔首,“杨夫人。” 朱晴听到她这么称呼,立刻捂脸哭,“老师都去了,你还是不能理解我是不是?” 嗤,蠢货。 哭都不会装 ,哭得真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