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曾给胤礽授过课的刑部尚书王惔跪在御前苦苦哀求康熙恢复胤礽的太子之位。
康熙眉眼染上不悦,冷着脸警告道:
“王惔,朕昨日早朝时说过,为废太子求情者同罪论处。”
“皇上,太子少时忠孝仁义、勤勉好学。”
王惔趴在地上,哽咽道:
“臣敢为太子担保,他定然不会对皇上有不敬的想法啊。”
“住口。”
康熙把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摔在桌子上,怒斥道:
“王惔,你把朕的话置于脑后,是要造反吗?”
“臣不敢。”
王惔擦了擦眼泪,面上满是颓然。
“行了,你跪安吧。”
康熙不耐地摆了摆手,甩着袖子赶人。
王惔欲言又止,他略带犹豫地看了眼康熙,神情落寞地转身离开。
康熙没搭理王惔的去留,他低眸继续翻看面前的折子。
“皇上,四阿哥和九阿哥求见。”
胤禛和胤禟?
康熙皱着眉头思忖半晌后,头也没抬地道:“让他们进来。”
“儿臣见过皇阿玛。”
胤禟行过礼后,稍稍敛了敛脸上的不忿,弯着身子站在胤禛身侧,低声道:
“皇阿玛,儿臣奉您的命看管二哥,如今二哥病重,儿臣请您念在二哥以往……”
胤禟话还没说完,康熙连忙抬起头,急声问道:
“胤礽病重?
眼下如何?
可有请太医?”
胤禛眼眸微闪,他偏头瞥了眼胤禟,面色担忧地接话道:
“皇阿玛,二哥病了三四日了。
如今他……没有您的允许,太医不敢擅自去上驷院为二哥治病。”
“不敢?”
康熙强压下想去看胤礽的心,厉声吩咐道:“梁九功,快令凌国辅去看看。”
“嗻。”
梁九功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虽然皇上废了太子爷,但他也不是半点不念旧情啊。
“行了,你们下去吧。”
康熙想起以往太子生病的时候,他嘘寒问暖的场景,心里复杂极了。
他既担忧胤礽的病情,又暗戳戳地怪自己到这般境地还是忍不住关心胤礽。
“儿臣告退。”
胤禛看出康熙面色不虞,他弯着腰行过礼后,干净利落地离开。
胤禟快速翻了个白眼,跟着胤禛走了。
他就知道,在皇阿玛心里,再不堪的太子都比他们重要。
瞧瞧,皇阿玛一听太子病了,脸都变了。
直郡王府。
胤禔得知康熙派人给胤礽看病后,气得摔了一屋子的瓷器。
“废物。”
胤禔指着守在上驷院的护卫们,怒气冲冲地道:
“让你们看个人都看不好,都是废物。”
“王爷,奴才等人也拦不住九阿哥啊。”
为首的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小声辩解道:
“九阿哥要把太……废太子病重的事告诉皇上,奴才等人如何敢拦?”
“不敢拦九阿哥?”
胤禔冷笑道:“那你们就敢在本王面前找理由吗?
来人,把他们都拿下,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嗻。”
胤禔身后的人低着头上前拿人。
等护卫们的哀嚎声传到胤禔耳边时,他才缓了缓脸色,暗恨道:
胤礽,皇阿玛派人给你看病又如何?
我就不信皇阿玛还能自打嘴巴,把你这个废太子再立回来!
归化城。
“公主,江浙传来消息,皇上把江西新收的税粮调去受灾的地方赈灾了。”
敦多布多尔济顿了顿,抬眸看着林棠继续道:
“三日前,皇上把废太子的事告了太庙。”
“我知道了。”
林棠把手上拿的棋谱递给敦多布多尔济,缓声道:
“额驸,提醒探子再多留心些。”
“好。”
敦多布多尔济爽快地应了下来。
虽说他对史书了解的不多,但他也知道太子被废、诸位阿哥逐渐年长的情况下,京城定会为了下任皇上的人选,而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只是,不知此事会不会……
敦多布多尔济满脸担忧地看着林棠,试探性地问:
“公主,若是日后皇子们争到你死我活的境地,那该如何?”
“额驸,虎毒不食子,皇阿玛再糊涂也不会杀害他们。”
林棠微怔,她抿了两口茶,冷静地开口道:
“至于以后,除非到了危及性命、祸害百姓的地步,否则我们都不插手。”
“都听公主的。”
敦多布多尔济笑了笑,揪着的心缓缓放下。
他半点都不想关心那些皇子的死活,但公主与他们感情甚笃。
敦多布多尔济既怕他们为了谋夺大位坑害公主,又怕他们出了事,公主会伤心。
“谢谢额驸关心我。”
林棠猜到了敦多布多尔济的想法,她起身给他倒了盏茶,柔声道:
“不过,额驸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