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仍残暑,天上牛郎织女渡银河鹊桥相会,民间家家户户欢聚一堂,又在院子里摆上香案,奉上瓜果祭品,女子穿针引线拜婵娟祈福许愿,男子有读书者则拜魁星祈求保佑自己考运亨通,成双成对的男女也会在南瓜藤下诚心祈愿能够与心爱之人相伴到老。
因七夕祈福之日,病人不上门求医,三秀药庄的药童们也早早在黄昏之际便到后院的凉亭里悬灯结彩,摆桌布席,嘻嘻笑笑好不热闹。
曾思搀扶儇玉也来到湖边,远远见着凉亭下药童们的打闹面面相笑,不知为何,此时的儇玉竟也情不自禁向往起了儿女成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生活,对上曾思满眼的深情,她不由得羞红了脸,垂眸浅笑。
“他们在湖边凉亭里布置,师父不去瞧瞧热闹?”后厨尚在备晚膳,修名走进茶室,冲正倚坐在茶案前发呆的三秀笑道。
“年轻人的热闹,我一个孤寡的白头人就不去掺和了。”三秀摇了摇头,而后才坐起身向徒弟问道:“你师妹人呢?那颜宗可有来?”
“师妹正在书室陪晨霖写字,倒未听到宗王要来。”修名说着已坐到三秀身边,继而劝慰道:“时候尚早,兰夜未到,师父您也别着急,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他宗王必定会赶来的,若实在有事耽搁也早早就让人送信来。”
听得徒弟的话,三秀也宽了心,那小子对阿瑶情深意重确实不会在如此重要的日子里不见人影,随即才又转眸上下打量着修名,再次紧眉摇头唉声叹气道:“你可如何是好呢?三十好几的人了年年看着人家成双成对,你倒不着急?”
“师父这辈子不也终身未娶吗?怎么到徒儿这里就不行了?”见师父又操心起自己的事,修名哭笑不得,只好耸了耸肩打趣起来。
“你也好意思跟为师比,起码我经历过,何况当年若不是你那未过门的师娘命薄一病没了,说不定我现在也能儿孙满堂!”三秀板下脸睨向自己的徒弟,而后不禁感叹道。
虽时隔几十年了,可一想到当初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怀中,他沧桑的眼眸里再次泛起无尽的苦楚,也正因为他体会过眼睁睁看着爱人遭病痛折磨而无能为力的无奈与绝望才暗下决心走上学医之道。
“师父虽未儿孙满堂,可也并非茕茕孑立,您还有我们呢。”再次让师父想起了伤心往事,修名自责不已,沉默片刻也温声安慰道。
见自己的徒弟仍旧一副油盐不进,誓要打一辈子光棍的样子,三秀也懒得再劝了,只无奈地嗔了他一眼后又转而望向窗外。
修名见师父不再理自己,遂借故离开茶室,在长廊里也不禁烦忧地苦笑一声。
自记事起他便跟在师父身边学医,对待婚姻之事向来奉行顺其自然,可无奈的是至今迟迟未遇到那个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若是命里没有他也不强求,断然做不到为了师父的心愿视婚姻如儿戏随便娶个人回来繁衍子嗣,如此岂不害人害己?
“瑶姑娘,今日七夕,宗王怎么还没来?”安静的书室里,晨霖写着字突然看了一眼外头的夕阳,又回眸瞧着面前正捧着一本医书的司瑶,糯声问道。
司瑶怔了怔,随即抬起眼眸看向晨霖,只是不待她开口,书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果萦拿着五彩针线跑了进来,冲她喜颜笑道:“司瑶姐姐,你也穿个针线吧,待夜里拜织女星时我替你拜一拜!”
“好。”司瑶欣然应答着起身接过了针线。
“穿针线做什么?果萦姐姐,我也想穿针线。”晨霖见状忙放下笔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奇道。
“自然是穿针乞巧,向织女乞求聪慧与精巧的女工,你小子将来是要做状元爷的,得去拜魁星!”晨霖的话引得果萦大笑起来,当即抬起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回道。
“从未见过你与瑶姑娘做女工,为何还要乞巧?”小晨霖似懂非懂地挠着后脑勺,不解问道。
“咳咳,就当趁七夕节祈福呗!”晨霖的话一时将果萦给问住,她轻咳了两声后才冲他努了努嘴。
司瑶在旁也沉默地笑了笑,先前在现代世界里她未见过大家这般过七夕,遂在药庄头一回见果萦她们穿针祈福时只当稀奇好玩便跟着做了。
待晨霖又要继续问拜魁星的寓意时,暗卫辛女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书室门边,冲司瑶揖礼道:“见过司瑶姑娘。”
“你瞧,我就猜到司瑶姐姐今夜定不与我们一道拜婵娟了。”见到是宗王身边的侍卫,书室的两人皆不由自主地带着笑意看向司瑶,果萦更是冲她眨了眨眼,笑道。
司瑶与宗王之事虽未在庄中宣扬,可宗王一来便时时刻刻黏在她身边,大家自是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司瑶笑而不语,只将手中已穿好的针线交到果萦手中后,才走到辛女面前问道:“宗王人呢?”
“司瑶姑娘放心,晚些就能见到殿下,若姑娘得闲便随辛女去个地方吧?”辛女再次揖礼,冲司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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