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秀药庄重新开诊后,前院又恢复了人来人往,三秀与司瑶自是一如既往在诊厅中坐诊,药童们也各就其位忙碌着。
采衣因不懂医理自是在前院插不上手,而后院也早已有了人打理,遂当初不等修名仔细考虑她便毛遂自荐请求去往后厨帮忙,修名见此便也就依了。
采衣白日在后厨帮忙,到了夜里才得空去书室学习认字,后厨有一个掌勺师傅外加两个大娘做帮厨,因她干活勤快利索,人也长得明眸善睐,开朗懂事,又是司瑶带回来的,遂在后厨十分招人喜爱。
这日晚膳过后夏阳尚未西落,采衣从后厨出来便直奔书室,只是在转角处猛然又与修名撞了个满怀。这次反倒是修名行色匆匆险些将她撞倒在地,所幸踉跄之下被他及时拉住,才不至于狼狈跌落。
“对不住是我太急了,你没事吧?”修名将她扶稳后,才松了手,关切问道。
“我无碍,大先生这般着急是为什么事?”采衣摇了摇头,抬眸冲修名盈盈笑道。
在药庄与人熟络后,她已不似先前那般拘谨害羞,尤其是面对大先生修名时,圆溜溜的眼眸变得越发明亮。
“明日我与师父要出趟门,得去向刘师傅交待几句,他可还在后厨?”每每见着采衣娇俏可人的笑容,修名总是忍不住心生出几分怜爱,抬手替她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丝笑问道。
“刘伯,应该还在。”采衣认真想了想,才又点头笑道。
可修名并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温柔对采衣而言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令她情不自禁笑逐颜开。
“好,酉时快到该去书室学习了。”修名冲她温雅一笑,随即嘱咐道。
“正要去呢,大先生放心,采衣每日都会认真学习!”采衣也再次笑靥如花,微微朝修名揖了揖礼后便高兴地跑开。
修名望着那抹逐渐远去的倩影,笑意依旧的眼眸中闪烁出一丝悲悯,心中也再次感叹道:从小历经了苦难,心境还能如此达观倒是不多见,万幸她遇到了师妹。
“明日就辛苦你了,若是人多就不必勉强,让小路与容凡安排在后日来诊便是。”夜幕将垂,药庄茶室里,三秀看着身旁的徒弟司瑶悉心叮嘱道。
“师父放心,徒儿会看着办的。”司瑶点了点头,随即也关心道:“夏日暑气重,路上得多注意些。”
“明日早些走,午时之前便能赶到,你不必牵挂。”三秀冲司瑶柔声细语应完,又转头望向窗外担忧起自己的老友:“唉,这木老头怎么好端端地就病重了?谷雨时还给我送了新茶呢。”
“师父也别担心,或许木伯伯只是受了暑气。”司瑶又继而向师父劝慰道。
“是啊,担心什么,只要这老头能等到我三秀,在这阳气最重的三伏天里我就不信借着天时抢不过阎王爷?”听着徒弟的劝慰,三秀也转头一脸不服气地努了努嘴。
见师父突然莫名地雄心万丈,司瑶惊诧的同时忍不住低头偷笑。
夜色才暗,但依旧炎炎躁热,药童们都纷纷在后院的湖边嬉笑纳凉,三秀因明日得早起遂在茶室里坐了半个时辰便自顾回房了。待师父离去后,司瑶也从茶室出来,百无聊赖也欲下楼去往小院看看儇玉。
“这外头光线暗,没事别老捧着话本读,小小年纪就想成半瞎子?”
“怎么?我若成半瞎子你就嫌弃?”
“那自然得嫌弃,什么都看不清,指不定日后一丈之外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哼,你敢嫌弃我!”
“哎呦哎呦,果萦妹子饶了我吧?”
只是司瑶才到楼梯口,便见到小路与果萦正倚在长廊的栏杆边打情骂俏,一个娇声佯嗔一个嬉皮笑脸,没多久俩人又黏黏糊糊起来,连后知后觉的司瑶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遂急步下了楼。
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自是如胶似漆,黏腻难分,司瑶不禁暗自庆幸她与宗王已过年少又皆为理智之人,断然不会像他们二人那般耽溺于此。
借着明亮的月色,司瑶尚未走近小院便远远见着儇玉与曾思坐于屋顶之上,两人依偎在一起温柔呢喃。虽听不清二人的情话,但见着这月下旖旎缱绻之景,她不禁呆愣在原地,亲昵而不腻,缠绵而不俗,让人看着也是赏心悦目。
不忍打断别人的恩爱,司瑶便默默转身回房,待自己独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色,思绪竟莫名其妙有些紊乱。比起儇玉与曾思的这对缠绵,她与宗王之间反倒差强人意,总觉得缺了些什么.....难道是默契?毕竟他们没有像儇玉与曾思那般经历过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甚至对彼此的了解都还远远不够。
咚咚咚
几声轻叩门响,将司瑶从思绪中拉回,她急忙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开门,便惊见宗王的暗卫辛女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怎么回来了?”司瑶蹙起眉头,清冷问道。
宗王已向她承诺过不再擅自派人潜伏在药庄,遂见到辛女,她自然以为是他违背诺言,自作主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