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瑶与小路以及采衣在梅龙城歇了一夜,直至第二日清晨的天色才蒙蒙亮,三人又趁着城门打开之际继续赶路。
而就在他们离去半个时辰后,梅龙城的一间客栈里突然响起阵阵喊叫声,随即客栈小二急急忙忙跑出去,没多久又将一名大夫给请来,这自是引得外面的行人纷纷好奇围观:
“听说里头出人命了。”
“呦,闹人命了?是何缘故出这般大的事?”
“别胡说八道,听里面的小二说有位客人半夜被人迷晕阉了,还是今早那客人的家丁闯入房中才发现,人没死只是昏着,这才请来了大夫。”
“阉了?哎呦喂,这得多大的仇怨啊!”
众人一听心中顿时唏嘘不已,这好好的一个男人没了命根子又不是入宫做太监去,往后岂不活得生不如死?可见这凶犯手段歹毒啊!
“哼,断子绝孙的仇可不小啊,依我看此人要么欠了风流债,要么就是做了缺德事祸害过可怜的姑娘,这下好了,没了那东西岂不老实?”
就在大家都忍不住对受害者深感同情之际,却有一人不以为然地冷嘲热讽起来。
其他人听闻又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一时都默不作声了,没多久见客栈里小了动静便也陆陆续续各自散去。
一路上,司瑶看着采衣仍旧怏怏不乐也有些担心她还陷在曾经的伤痛中,遂等到已远离了梅龙城,这才趁着歇脚之际告知了昨夜小路已为她讨回公道报了仇,让她从此不必再提心吊胆地活着。
采衣乍听之下不禁目瞪口呆,但反应过来后心中却有种大仇得报的狂喜,她激动得看着司瑶颤了颤嘴唇,刚想开口倒先因喜极使得眼眶又红了一圈。
“姑娘,多谢你们,为采衣讨回了公道。”但采衣很快便垂头抹去眼中的泪水,才又感激道。
“你要谢就去谢小路吧,我也没做什么。”司瑶淡然笑道。
“小路不会被官府通缉吧?”采衣转头望了一眼远处正坐在树下歇息的小路,后又突然紧张地问向司瑶。
“无凭无据如何断定是小路所为?”司瑶的嘴角当即抹起一丝冷笑。
“姑娘,这世上除了我娘,就数你们对采衣最好。”采衣这才放下心,再次感激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就是个大夫,你不必再喊我姑娘。”
“嗯,司瑶姐。”采衣嫣然笑了起来。
三人歇了片刻后又继续走出山林朝江南的静安城而去,乡间田野绿意盎然,铃铛依旧在小路的身后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恬静的乡野中。
“敢问姑娘可是大夫?”经过一处田庄,早早便有位慈眉善目的老妇候在路边,见到三人走近时她便快步迎上前,朝着肩挂着药箱的司瑶笑问道。
“大娘,我是。”司瑶当即应道。
“可太好了,姑娘可愿入田庄替我家小姐瞧瞧病?”老妇一听顿时眉眼舒展,继续朝司瑶恭敬揖礼问道。
“自然,还请大娘带路。”司瑶也回礼,不假思索道。
随后,三人便紧跟着老妇转身入了田庄,碧绿水田黄牛哞叫,无忧稚童在田埂上咿咿呀呀地唱着听不大清的童谣,农夫们纷纷来到田间劳作,远远见着老妇又领了三个陌生人入庄皆好奇地驻足观望。
“敢问大夫贵姓?”和善的老妇看着身旁面色清冷却又生得标致的姑娘,忍不住好奇问道。
“大娘叫我司瑶便可。”司瑶也淡淡回道。
老妇依旧笑着应完便没再作声,很快,几人便来到庄中一大户白姓人家的宅院前。
院外绿树翠竹,白墙黑瓦,飞檐翘角,在远处青山碧水的衬配下犹如一幅泼墨山水画,也与附近那些简陋的茅草屋形成鲜明对比。
“远远听得铃铛响,我便猜到定是又来铃医了,我们这乡野偏僻去外头请个大夫着实不易,故而大家都真切盼着有铃医的到来。”老妇再次与身旁的司瑶闲聊起来。
“大娘,这处距离江南的静安城应该也不远吧?”不待司瑶言,小路率先问道。
“这远不远就得看你是路行还是赶车咯?若有马车倒是快,不到半个时辰,若是像你们这般步行,怕也得一个时辰了。”老妇一脸和蔼可亲地冲小路笑道。
吱呀~
就在这时,宅门微开,里面走出一位年纪尚小的丫鬟,那老妇见状不等她开口便急忙喊道:
“快去禀小姐,说大夫请来了。”
小丫鬟闻见也是又惊又喜,二话不说直接又转身跑回到院内。
“三位这边请。”入了大宅,老妇继续将三人往西院方向引去。
宅中庭院幽深且死寂一般,偶有几只狸花猫串来串去,险些将采衣给惊吓住。过了前院又入长廊,两边皆是形状各异的假山坐落在树木之间,廊下来往的小厮丫鬟们个个一副噤若寒蝉的神态先朝老妇揖了揖礼后便低垂着头匆匆而去。
自入了这白宅,小路与司瑶便觉得此地诡异,眼下见到宅中的这些人个个神色凝重遂不禁相互看了看,皆心生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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