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国的边境城沦陷后两军又经历了一番惨烈的厮杀,待到战火渐熄,城中早已是血流成河,尸堆如山恍如人间地狱。看着柳南残军纷纷从东门逃出后,大将军郑宇携夫人在东门城楼上双双自刎,悲壮殉城。
赶到的颜宗由衷钦佩这对夫妇的忠烈之举,遂命人将他们好生安葬。
柳南残军自出边境城后便一路逃至都城,西月军也继续乘胜追击如入无人之境,遂不到一天的时间便直接兵临柳南都城下。
原以为孤竹王朝铮铮铁骨自会继续负隅顽抗与西月军浴血奋战,可没想到一战未开城墙上的将士皆放下了武器,随后紧闭的城门突然大开,柳南帝上身赤裸,手捧玉玺牵着头羊蹒跚走出,后面的文武百官也着丧服紧随其后,这不禁令西月军上下都不由自主地面露惊讶之色。
“这就是孤竹王朝的风骨?”叔风远远看着柳南帝一副半死不活如丧考妣的模样,嘴角抹起了一丝冷笑。
颜宗面色冷冽,沉默不语,心中却也是一通鄙夷。
柳南归降后,柳南帝随即被押往西月国,颜宗则在朝廷委派任命大臣到来之前暂时接管了柳南之地。
而叔风领着西月军继而回头灭乌苍,率先遭殃的自然是跟着西月军一道进入柳南却被命令驻扎在边境城的乌苍军。
看着柳南与乌苍被灭,西月国的领土又进一步扩大,其他诸国更是惶惶不安。南疆也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柳南国,遂在柳南归降第三日,南疆女君便迫不及待地派出使臣携带贡品主动向西月国示好。
柳南与乌苍被西月所灭后,两国疆土合并成为西月国的南应府,两地再细分为玄城与乌城,不复存在的王朝自然也就不再留有皇宫之地。
“三个多月,柳南与乌苍就被西月军给灭了,唉,没想到西月军依旧强悍。”景宋国都城的东宫后花园里,当太子公良鸣得知南方两国的战事结果后,虽早已预料但心中仍旧五味杂陈,他满脸惆怅地立在湖边的凉亭下感叹道。
“若不是连州的瘟灾让西月军有所忌惮才消停了半个月,恐怕无需三个月,不过最令臣弟匪夷所思的是孤竹王朝素来的风骨却在紧要关头荡然无存,实在令人唏嘘啊!”公良昭随即起身走到太子身后,也忍不住惋惜叹道。
“哼,大将军郑宇和他夫人以及边境城战死的柳南将士才配得上风骨二字,至于孤竹王朝,兵临城下之际,孤竹王室的那些人连拔剑的勇气都没有了,现如今倒成了天下笑柄!”公良鸣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景宋虽常年与柳南交好,但公良鸣私底下却对孤竹王朝向来爱以风骨标榜自己而嗤之以鼻。
“真正沦为笑柄的怕是乌苍国吧?”公良昭也跟着冷笑道。
这乌苍国主以为自己请西月军相助就能高枕无忧了,殊不知竟是引狼入室,引水入墙啊!
“乌苍国?一头猪都比他乌苍国主要有脑子,如今被灭那也是自己自掘的坟墓,属实活该!”说到乌苍国,公良鸣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南边战事一切祸源皆是这乌苍国不怀好意欲借西月吞噬柳南,却不曾想反倒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还助了西月国进一步扩充领地以此变得越发强大,更是直接威胁到景宋国的安危。
“眼下情形,皇兄应当劝父皇表面还得与西月国修好,暗处多拉拢其他诸国才是。”公良昭又随即道。
“如今连南疆也向西月进贡纳献了。”公良鸣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后也跟着叹道。
南疆虽紧挨着柳南可也靠着景宋,此次却舍近求远向西月示好,显然是景宋对柳南的坐视不理令南疆失望了。景宋作为大国却畏首畏尾毫无担当,在诸国眼中早已失了威信,眼下的拉拢怕也是面和心不和罢了。
“六弟觉得萧洪忠此人如何?”昭王的提议令公良鸣忍不住头疼起来,遂转开话题又再次问道。
“萧洪忠?他在南境驻守十年,臣弟未与此人打过交道也鲜少听人提及,对他的了解也只是因此次连州瘟灾得知他当机立断在瘟疫初期封锁连州,才使得瘟灾没有扩散出来。”公良昭想了想,才淡淡回道。
“嗯,连州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平息瘟灾且未发生暴乱,这萧洪忠也算是有一半的功劳,就连严知州在奏折上也大力称赞这位萧大将军能在灾乱之际临危不乱,还能够安抚住百姓直等到神医子桑先生的到来。”公良鸣缓缓转过身,坐回到亭下的桌前,眼中带着几分欣赏继续点头说道。
“看得出皇兄很赏识这位萧将军?”公良昭眼神闪烁,微微笑道。
“能文能武,苦苦驻守南方边境十年却毫无怨言还能得到当地百姓以及官员的赞誉,这样的忠臣良将孤自然赏识。”公良鸣端起手边的琉璃茶盏,也慵懒笑道。
“皇兄欲重用萧洪忠?”公良昭似笑非笑地问道。
“欸,不急,孤如今还只是个储君,若擅自重用手握一方兵权的将领难免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先让他继续在南境待着,等日后必要之时孤自然会记得他。”
“皇兄英明!”听完太子公良鸣的话,公良昭暗松了一口气。
跟在太子身边大半年了,公良昭才一步步如愿以偿进入了政权的旋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