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刺骨的寒风中,直升机穿过雪障进入北海道。
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难怪蛇岐八家选择直升机,整个北海道已经是雪的国度,来此的道路全部被封锁。
连青函隧道都停止运行,外面基本上没办法进来。
分辨白天与黑夜的方法,只是白色的雪和黑色的雪。可见度低得可怕,通俗意义上而言,这是天灾。
“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韩秋感慨。
伸出手,只需片刻,就能感觉到雪的重量。
这波是豹子头林冲风雪山神庙,快哉快哉!
白色精灵肆意飞舞,无拘无束。
直升机掀起杂乱的风,又有何做不得那林冲。
“龙类度过漫长岁月,见识过无尽灾难。”源稚生含笑问:“这样的雪,也能入得了你的眼?”
“我说我的记忆只局限于这些年,你信吗?”
“信。”源稚生没有丝毫犹豫。
“为什么?”
“只是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你也会相信直觉这种东西吗?”韩秋都想好了该怎么编瞎话。
结果源稚生一句“信”,给他整不会了。
“我吸取过不信你话的代价,是差点死亡。”源稚生说:“北海道未曾有过这样的大雪,在此之前,东京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暴雨天气。古籍中有关于神苏醒时的乱象记载,大致能把这段时间的天气跟神牵扯上关系。”
在韩秋找源稚生谈北海道的事情前,源稚生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只是没往神的方面想。
韩秋一提,他就觉得通畅了,毅然决然,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开展了计划。
“这世界上愿意信我的人不多。”韩秋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从身后投来。
他猛得回头看去,对上橘政宗的眼神,慈蔼里带着诡笑,怜爱里带着不屑。
韩秋意识到这目光并非给自已,而是给源稚生。
至于眼神深处的诡笑和不屑,韩秋拿不准是因为先入为主还是因为点别的什么,似乎也只有他看得出。
源稚生还傻楞地、尊敬地唤一声:“政宗先生,温度越来越低了,披件衣服吧。”
他将自已的风衣脱下来,不顾橘政宗的拒绝,为其披上。
“你啊,也别总仗着血统,不注意照顾自已。”橘政宗捏了捏源稚生身上的衣物,很单薄,“你看看你。”
“政宗先生,您就不用担心我了。”源稚生说。
“那你也不用弄得我是很害怕寒冷的老人。”橘政宗说:“怎么说,我也是混血种。”
源稚生不愿说“您老了”、“您病了”这样的话,只是将手按在橘政宗的后背,以防橘政宗脱下。
与橘政宗站在一起,欣赏外面的雪景。
还真像是一对父子。
“韩先生。”橘政宗朝韩秋喊着,生怕风雪声和直升机的轰鸣声掩盖了自已的话,“很感谢你为了神的事情忙前忙后,调查神的位置,恐怕要花费你不少精力。”
“谈不上。”韩秋悠然说道:“只是多注意一下猛鬼众的动向罢了。要说辛苦,还是我的手下辛苦。在猛鬼众里卧底,已经很艰难了,这样的特殊时期,还要想办法将信息传递给我。”
“卧底?”橘政宗面色未变,“不愧是韩先生。”
“多谢夸赞。”韩秋笑笑。
源稚生不需要克制询问卧底是哪号人物的冲动,通讯器里乌鸦的汇报让他心思全然无法放在这件事情上。
他只是顺带担忧了一下,蛇岐八家内部是否也有韩秋的卧底。
毕竟关东支部的事情在前,免不了忧愁。
“老大,北海道这边的负责人失联了。”乌鸦沉声汇报着:“一分钟前,北火(蛇岐八家附属帮会,活动于北海道地区)向本部求救。”
“知道了。”源稚生用了几秒钟为北海道的附属帮会默哀。
以及派遣来此的负责人。
事情越来越明朗,大雪无法遮掩北海道的情况。
蛇岐八家出现两个帮派火拼的情况。
除非猛鬼众出手,也只有猛鬼众有挑衅蛇岐八家的胆量。
“你的脸色不太好。”韩秋坐在舱门边,这点寒冷,对他而言算不上什么。
他可不像橘政宗那样矫情,演得让人直犯恶心。
“发生什么事情了?”韩秋问。
“本家插在北海道的旗子全部被拔。”源稚生语气平淡,“这一趟大概率会很危险。”
“你在跟我说危险?”韩秋不屑地笑了起来,“无非是猛鬼众想殊死一搏,跟我们比速度。”
“这不是关键。”源稚生说:“时间太凑巧了,无论是我之前派往北海道的调查小队,还是我跟你的这次行动,都是保密的。猛鬼众很清楚我们的动向。”
“你怀疑蛇岐八家还有猛鬼众的卧底?”韩秋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快,赶紧怀疑,就你旁边的这个糟老头子。
最大的卧底。
“关东支部叛变后,我有开展清扫行动,倒查了十年内本家成员的历史。清算了一些,关押了一些。”源稚生无法再保持平静了,有些忧心忡忡,“我确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