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就是你看见的那个东西。” “哦。” “你们这些城里来的人,对自然没有任何敬畏之心,让你们不要看,非要看,你看那个人,”苗婆婆用嘴指了一下红短袖,“失心疯了。” “好不了了吗?”白淼问。 “难!”苗婆婆,“不过,难说是山神在保护他。” 白淼看着红短袖还是一会哭一会笑,当时笑的时候越来越多长了。 “你看向山神,山神也看向你,他会带着你直穿入内心,看到你心中最在乎的东西,或许是难过的,或许是快乐的。” “所以人才会一会哭一会笑,”白淼明白了,“是我们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了。” “是的,”苗婆婆看着红短袖,“像他,不愿意面对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一直沉浸在回忆里,这样对他也好。” “婆婆,我想问你点事情。”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苗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笑,“过后告诉你,事情一件一件做,我先弄眼前这件。” 白淼点点头。 曹孟德在那边呕得差不多了,走过来坐在白淼身边。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白淼问道,“就是晕了的时候。” “我先看到一双眼睛,然后就看到我们家的钱,”曹孟德回忆的时候嘴巴不自觉地开始向后裂,“还有我们家的产业。” “我都没有意识到家里有那么有这么大家业,哈哈哈哈。” “那你怎么醒过来的?” “那么大产业,我必须好好经营啊,一想到我可以做得更大,赚更多的钱,老子就来劲儿了,然后就醒过来了。” “苗婆婆,”曹孟德转向老人,“山里您经常去吧?” 苗婆婆没有作答。 曹孟德自顾自地继续问:“山里的菌子这个时候很好捡吧?” 白淼一听,这儿哪儿跟哪儿啊! “管菌子的有没有什么菌子神仙之类的?”白淼见曹孟德是一脸认真,“有的话,我去好好拜拜。” 那边的家属们哭作一团,刚才那个从山上跑下来的半大小伙子过来搀扶起苗婆婆。 小伙子看上去应该和白淼差不多大,穿着个民族风的坎肩,露出结实的大臂,古铜色的皮肤下血管清晰可见,腰上别着一把开山刀。 “婆婆,做法事吧。” 婆婆向空地走去,拥挤的人群自然分出一条路。 白淼和曹孟德在远处看着法事,满脸都是好奇。 村民们都十分敬重苗婆婆,等法事完毕,曹孟德看见家属其中一个人拿出好大一个牛皮信封,交给苗婆婆,苗婆婆示意让古铜色皮肤的小伙子收下。 随即村民们有的拿来腊肉,有的抬来鸡蛋送给苗婆婆。 苗婆婆来者不拒,都收下。 “鸡有鸡路,鸭有鸭路,”曹孟德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老太婆赚钱也有自己的门路。” 似乎这句话被那个小伙子听到了,转头看了眼白淼和曹孟德这边。 天都亮了,坝子里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白淼不想留在空地上,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听得人心乱。 手机上新闻热搜:登山驴友结伴入山失踪一个月后,当地居民找到遗骸。 还配了几张罹难者的照片。 白淼又想起父亲,像他自己这样慢慢知道亲人不在身边了,总要比突然被噩耗袭击来得缓和一些。 白淼和曹孟德一旁打着盹一直等着苗婆婆弄完手上的事情,他们要问关于张敏的事。 日上三竿,白淼听见苗婆婆叫那个小伙子:“岩干,叫那两个小伙子走吧。” 一行四人在村民的簇拥下出了坝子,曹孟德嘴碎:“沾了婆婆的光,第一次有这么多人送老子。” 岩干听了不乐意:“有婆婆在,你还叫自己老子,小心折寿。” 曹孟德:“生死有命,叫自己声老子,这点小事就要早死,那我还没活到十岁就早死了。” 曹孟德对着吃了瘪的岩干说:“上车,你带路。” 曹孟德开车,岩干坐副驾驶位,安排白淼和苗婆婆坐后排。 白淼在车上实在忍不住开口了:“婆婆,我们是来找张敏和范启明的,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呵呵呵,他们啊,就在这里,在大山里。” “那您能带我们去找他们吗?” “不能。” 车上一片尴尬。 “婆婆,”曹孟德化解车厢内的沉默,“那山里的菌儿能带我们去捡一捡吧?” 苗婆婆笑笑:“这个可以。” “小哥,说捡就捡,待会儿,还要麻烦你带路。”这句是曹孟德对着岩干开口的。 回到中崖坝,白淼帮着岩干把村民送的腊肉挂在屋檐下。 然后三个年轻人进山了。 出了坝子的时候,白淼回头,看到苗婆婆站在屋檐下,看着自己一行人,白淼抬手挥一挥,算是打个招呼。 “走了,”岩干说:“婆婆不是在看你,是在和山神说话。” “说啥?”曹孟德问,“我也想和山神说个话。” “你毛乱讲,我们已经进山了。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对大自然某得一点敬畏。”岩干很是不满意。 “怎么就乱讲了?你婆婆和山神能讲话,我就不能?” “不是每个人都能和山神交通的!”岩干急了,“你没有那个本事。” “我没有那个本事,那你有!” “我也某得,”岩干眼底泛起一阵失落,“要苗婆婆这种人才有这个本事。” “这种人?这种人是哪种人?” “苗婆婆他们家的人。” “那张敏也有?” “嗯,有的。” 曹孟德看了眼白淼,找个平底坐下,口中叫着:“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坐一下吧。” 说完掏出一支烟递给岩干。 岩干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吸烟,曹孟德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蓝牙耳机递给岩干:“戴耳朵上的,你试试。”说完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