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1号屋内。 室内凌乱。 窗帘半拉着,沙发和床上挂着主人的衣服,厨房里的碗还有没刷的,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结成一坨,糊在碗边。 可是偏头一看,所有的东西上面都布满了灰尘。 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 “白淼,”曹孟德叫,“你发现没有?牛老三说的地址是这里,让我们来找孩子的鬼魂,可这里没有任何孩子生活过的痕迹。” 白淼再仔细一看,真的没有任何小孩子的物品,只有成年人的生活用品。 这个时候大门被推开了。 冲进两个男人。气势汹汹。 “你们干嘛的?”其中个子高的问。 “大白青天,偷东西啊?”另一个胖子也附和着。 “不是的,二位大哥,”白淼说,“我们来找人的。范启明和张敏。” “你们是他什么人?”高个子依旧警觉。 “亲戚,”张口就来这种事必须从曹孟德嘴里出来,“我们是范启明的远房表弟。” “表弟?”高个子嘿嘿笑两声,“你两个的年纪加起来都没有范启明的大,哪里来的这么年轻的表弟?” “张敏家的不就是范启明家的,不都是一家人啊。” 曹孟德反应永远比白淼快。 “你们是谁?”曹孟德反问。 “隔壁的。” 曹孟德发烟,烟雾中似乎真的能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我姐和我姐夫呢?” “说是回娘家坐月子去了。”胖子邻居吐了一口烟雾回答。 “他媳妇生了第二天就走了。” “这么急?第二天。”曹孟德问。 “是啊,”胖子回答,“你不看看,走得挺急的,东西都没怎么收。” “所以来贼了。”高个子补充,“那天早上,还是我和老胖发现门被撬了,我报的警。” “叔叔们来做了笔录,”高个子继续,“打电话联系老范,我们才知道老范陪媳妇回娘家坐月子去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这里也没有人管。我们帮忙带一眼。” “他们生了个男孩还是女孩?” “不清楚,应该是个男孩吧。” “他娘家是哪里的?”白淼才问出这句话,就知道自己又没过大脑了。 幸好有曹孟德:“他有没有说回娘家的哪套房子?” “没有。” 线索就这么断了。 曹孟德和白淼一起来到白氏包子铺,两个人坐在天台上,淼妈照例抬来一盘冒着热气的包子。 “生了孩子第二天就回娘家,家里都没收,就离开这么长时间,被偷了都不回来看看房子。”曹孟德咬了一口包子,“肯定有蹊跷。” “是啊,”淼妈听见接话,“哪有产妇生了孩子第二天就舟车劳顿的。” “妈,什么意思?” “一般女人生了小孩,都要躺床上养身体,哪有第二天就下地长途跋涉的。” 那他们究竟去哪里了,既然说回家坐月子,那就查他们的家在哪里。 曹孟德关系网毕竟要比白淼一个高中生的广,包下了这个事情。 范启明,46岁,玻璃厂职工,两年前结婚,配偶张敏,23岁,无业。 迈凯伦P1停在厂区门口,又引来多人的围观。 白淼以为曹孟德会去厂里直接找工人打听,没想到曹孟德拉着自己来到厂区外的小卖部。 曹孟德一口气买了三条店里最贵的烟,又要了两瓶价格最高的汽水。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曹孟德现场撕开一条烟,递给老板一根,自己点一根。 曹孟德不说话,慢慢地吐息了一口。 “小伙子,你们干嘛的?”老板终于忍不住提问了,“你们这派头,还有这车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啊。” “瞧您说的,哪儿的,都不是遇到了吗!这就是缘分。” “缘分!缘分!”老板打着哈哈回答。 “现在厂里效益不好吧?” “早就不行了。” “这块地都给卖了,说要建个大型游乐场。”小卖部老板补充。 “那工人呢,也去游乐场?”曹孟德问。 “下岗的下岗,在岗的也和失业没啥区别了。” “哟,女的还好,下岗了回家呆着,男的下岗了,一家老小吃啥?” “可不是。” “那单身的也不好找对象吧?”曹孟德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老板聊着。 “女的还好,男的经济不稳定,肯定不好找。” “哦?” “里面有个男的,40多了,还是光棍,最后托人从乡下说了个媳妇。” “有意思,买的吗?” “是花了点钱。”老板回答,“可老范对他媳妇是真的好。” “老范?”白淼佩服曹孟德的演技。 “范启明,厂里的老大难,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被老鹰叼了。” “花钱买来的,肯定心疼啊!” “我看这个钱花得值得!老范家媳妇对老范也好,做饭、洗衣服,家务都包了。” “夫妻恩爱啊!” “可惜啊,”老板叹了口气。 “怎么了?” “老范他媳妇儿去年底怀上了,可惜医生说娃不太好!娃脐带绕颈两周。” “后来呢?娃没事吧?” “不知道了,说起来好几个月没见他们两口子了,算日子也该生了吧。” 白淼着实佩服曹孟德张家长李家短的能力。女人生孩子的事情都可以和老板聊上半天。 “好几个月没见?不用单位报道吗?” “厂里不景气,来不来都一样。” 曹孟德又给老板发了只烟。 “他媳妇儿,哪儿弄来的?” “你怕用不着吧,”老板笑着说,“就你那车,我叫不上名字,但绝对够派头。你要是想找个媳妇儿,排着队等你挑吧。” 曹孟德最喜欢听恭维话,开心地大笑。 “就是觉得好奇,这个年头了,还有人花钱找媳妇儿的。” “听说是从农村,他远房亲戚给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