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氏的精心照料下,晏书的气色一日好似一日,伤口愈合的也很快。
房门自是不能出的,可在床上躺久了,整个人都不舒服。于是每日早晚,晏书都要在母亲的搀扶下在屋里走动个一刻钟,活动活动筋骨。
让晏书最难以接受的就是月子期间不能洗头洗澡。可天气炎热,就算不动也会有一身的汗,晏书只能每日里勤换里衣和垫褥,用热热的艾叶水擦身。
为了催乳,每日里还要喝那油腻而又少盐的鸡汤、猪蹄汤等汤水,喝的人实在是腻味;可为了磊儿的口粮,晏书也只得忍了。
因晏书奶水充足,奶娘柳氏的职责就变成了照顾磊儿的日常换洗。
这一个月虽难熬,但眼见着磊儿一天一个样,由原来皱巴巴的小老头长到如今越来越白嫩,这让晏书和家垚很是欣喜。
明日就是满月宴了,熬了一个月,晏书狠狠的洗了头、搓了澡,整个人都觉得轻快了许多。
张氏帮着女儿擦着头发,喜滋滋的说道:“明日满月宴,听老太太说,家里的亲朋要来不少人呢?那宴席都要开个二、三十桌,家里的厨房忙不过来,就去酒楼定了上好的席面。”
晏书有些羞涩:“劳动长辈们操心了。”
“添丁乃是喜事,长辈们开心都来不及呢。如今啊,你想办法调理好身子,过两年再给女婿生个儿子,那时你在家里的地位就稳了。”张氏喜滋滋的。
晏书有些娇羞:“母亲,看您说什么呢?我倒是想着后面生个小闺女,这样贴心。”
“都行吧,只是老人们总是喜欢多子多孙的,你想想可以,但在张家长辈面前可不能这么说。”张氏叮嘱道。
“女儿省得的。”
想到女儿头胎生的就是儿子,张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翌日,家里张灯结彩,高朋满座,秦氏禁足期满也被放出来帮忙。
满月这日的重头戏就是“洗儿”了。张家洗儿用的是铜盆,奴仆们将煎煮好的香汤倒入盆中,投下洗儿果子、彩钱、葱、蒜等物品,再用好几丈的彩布围在盆上,这叫围盆。那洗儿嬷嬷用发钗搅动盆中的香汤,这叫绞盆。然后嬷嬷又欢喜的喊着:“添盆喽!”
林老太太上抓了一大把铜钱,喜盈盈的投入盆中;随后就是秦氏、张氏跟着添盆,周围的大小媳妇等女眷也纷纷将铜钱撒到水里。
此时正主磊儿被晏书抱了出来,洗儿嬷嬷将包被打开,将光溜溜的磊儿放进盆里开始洗盆。
磊儿如今小模样已经长开了,那小胳膊小腿的长得是肉嘟嘟的;亮晶晶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周围的姨姨婶婶们,小嘴粉嘟嘟的还流了一些哈喇子,要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那些个大小媳妇们的母爱一下就爆棚了,“长得真心疼人啊。”
“太可爱了。”
看大家都注视着他,磊儿不哭反笑。
可等洗儿嬷嬷将磊儿放进盆里沐浴的时候,他一下委屈的哭了起来,那大嗓门洪亮的很;听到他的哭声,周围人反倒更高兴起来。
按照习俗,洗儿时,小儿哭的越大声,说明以后越康健越聪明。
沐浴不过是走个形式,磊儿很快就被捞了出来,然后放在铺了小垫被的桌子上,洗儿嬷嬷帮他剃落胎发,然后被晏书用包被裹着,向在坐的来客一一致谢。
这时,外院那边也来人了,说是老爷让人将小少爷抱给长辈们瞧瞧。
奶娘柳氏赶紧抱着小少爷跟着来人去了外院。
过了有小半个时辰,磊儿方才被抱回了内院。
林老太太赶紧上前抱着自己的大重孙子,磊儿伏在曾祖母的胸前,安心的睡着了;那小模样惹得林老太太心都化了。
这次满月宴,磊儿收了不少好东西。老太太送了一块羊脂玉雕的平安牌;张敬和秦氏一起送了一个金项圈,一套精巧的金手镯金脚镯;就连家玥和家铭都合着送了一套文房四宝。
家铭见了磊儿更是开心,直嚷着终于有个比他小的让他去管了,童言童语惹得众人都笑了。
张氏给外孙送了一个银项圈,另外她在伺候女儿月子时,还抽空给外孙做了十来套不同大小的里衣,一并拿了过来。
晏书展开里衣一看,那些小衣裳是从几个月的一直做到了一岁左右。那些个针脚都缝在了外头,一点都不磨皮肤,这份细心可是银钱都买不来的。书杰则给自己的外甥送了一个银锁。
当着亲家的面,张氏取出一个金锁来:“这是我来前梁家送来的,说是送与磊儿的满月礼。”
林老太太道:“又让梁家人破费了,亲家母您回去后要好好替我谢谢他们。”
张氏喜盈盈的:“那是自然。”
很快就到了中秋,张家人又是热闹了一番。过完节后,张氏眼见女儿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向老太太和秦氏辞行。
“这次出来有两个多月了,如今见晏书身体康健,外孙活泼可爱,亲家老太太、太太对我家女儿也是关爱有加,我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准备过两日就回去了。”
林老太太挽留道:“家里都有住的地方,再多待些时日回去吧。”
张氏笑道:“多谢老太太抬爱,只是家里还有事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