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王家别院的路上,晏书有些好奇:“原来在南巢的时候,我曾陪舅母游玩了几日。听舅母说舅父以前出过海,做过海上贸易,是真的吗?”
家垚道:“是真的。我外家能成为越州数一数二的富户就是因为家中有几艘大海船能组成船队,每隔个两三年就要走趟海运。不过海运风险极大,可利益也高。不过这两年舅舅的身体不如以往了,就想着一边培养表哥接手航运,一边打开北边的商路。”
夫妻二人说说笑笑间,就到了王家别院,晏书赶紧正坐起来,整理了自己的仪容。
今日晏书穿的是桃红色的缎衣,梳着高髻斜插一只金钗,戴着一支芍药样的绢花,手腕上戴着一只素金镯子;脸上细细的装扮了一番,显得明媚了许多。
待马车停稳后,家垚先下了马车,然后伸出手来将晏书扶了下来。
只见门前站着一位大约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他身着蓝袍,长得与家垚有三四分的相似,这位应该就是家垚的表兄王志了。
那男子拎着袍衣,下了台阶,迎了过来:“表弟,你可过来了。父亲、母亲正在前厅等着你们呢。”
家垚赶忙领着晏书向王志行礼:“表哥,这位就是你的弟媳江氏。”
王志乐呵呵的:“弟妹。”
几人赶紧进了屋,阿华和小山子则捧着礼物跟在后头。
晏书打量了下王家别院,只见整个布局和家里的都差不多。
晏书跟在家垚身后,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又是一个回廊。江南的院落似乎就是喜欢造些转来转去的游廊,据说这才有曲径通幽的意境,可每次晏书都觉得自己要被转的迷路了。
好不容易来到一处院落,只见里面有三间正房,中间就是那前厅,主要用来接待客人或者处理事务。
厅内正中是一件紫檀大茶几,两边是主座,堂下左右两排共计八张张楠木交椅。
晏书朝堂内望去,只见堂中左右分坐两位长者。
左手边坐着一位身着赭色的缎衫,精神隽永、留着美髯的长者,其双鬓染了少许白发;可能因长期跟船在海上的缘故,显得有些年长,这就是家垚的舅父王孝中。
右手边坐着一位神态和蔼的妇人。只见她头戴累丝雀头钗,身着茜红色缎衫,此人正是舅母钱氏。
在舅母的下首的第二个位子上坐着位一十一二岁的少女,只见她身着杏黄色的缎子,头戴珍珠花钗,显得俏皮又活泼,这是家垚的表妹青儿。
礼不可废也,家垚和晏书先向堂上长辈行了大礼,王孝中和钱氏乐呵呵的受了礼。
随后晏书呈上拜礼道:“舅父,舅母,这是我为两位长辈做的鞋袜,还请笑纳。”
王孝中和钱氏笑眯眯的接受了。钱氏拿出一个小匣子道:“里面是一套珍珠钗环,留着戴着玩。”
本朝流行珍珠妆,这套首饰算的上是贵重了,晏书赶紧接过谢了。
钱氏道:“这是你们大表哥,刚才应该见过了。”
随后又指着青儿道:“这是你表妹,名唤青儿,是个调皮鬼。”
“母亲,人家也很乖的好吧。”青儿怪嗔起来,然后又赶紧朝着晏书行了一礼:“表嫂好。”
晏书赶紧回了一礼道:“表妹好。”
家垚奉上一套文房四宝送与表哥,晏书则送了一件蝶恋花的双面绣摆件给了青儿。
青儿见了那摆件,很是喜欢。
众人见了礼,王孝中大手一挥,就带着家垚他们去书房了,钱氏则带着晏书和青儿移步到花厅叙话去了。
花厅里摆着一座大船的模型,不同于客船的样式,看起来很是恢宏大气。
青儿见了,赶紧介绍道:“这是按照我家海船的样子打造的,摆在这里是为了告诉族人,不能忘了祖上是如何讨生活的。”
钱氏笑道,“咱家能有如今的生活,都是祖上拿命从海里换来的。每次出航往返少则一年,多则三五年,先不说出海可能会遇到风浪,危险重重;有时还可能会遇到海盗,若是抢些财物算是好的,若是遇到那心狠手辣的可是要杀人的~”
晏书惊呼一声:“这么危险呢?那怎的还要出海?”
钱氏笑道:“海外的人喜欢咱们的瓷器、丝绸和茶叶,他们的香料、药材又是那些个富贵人家喜欢的,利润很是可观。市舶司又能挣得很多的税银,可不就鼓励大家出海贸易。”
晏书听了舅母所述,觉得自己以前在家里瞎鼓捣的那些个活计简直不值一提。
青儿道:“表嫂,你见过海吗?”
晏书笑道:“我家住在内陆,只见过江河湖泊。”
青儿道:“若是得闲,表嫂去我们那里,到时候我带你去看海。若是晴日里,风平浪静时,那海面是蔚蓝色的煞是好看。可若是风浪初起时,浪花打着礁石很是壮观。若是遇到狂风暴雨,那海面和天空就像要被撕裂了一般,很是骇人。”
晏书从未见过那样的景象,今日听了青儿所说,只觉得大开眼界,想着此生定要去看看海,见识见识大海船。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张家内宅之事去了。
钱氏试探着问道:“秦氏对你可还好?”
晏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