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大哥,你真打定了主意,要和大嫂和离?”
上官渚难以置信地问道。
当初赵缨用子寅的命威胁,建熙帝在养心殿逼他签下和离书,他可是宁断指都没签啊!
上官澍闻言,清俊的面容没有丝毫波动,连眼底都沉静如深潭一般,他似是真的想清楚了,想明白了,冷静了。
“我与你大嫂已经商议好,先分开一段时间,理一理头绪。”
上官渚还是不太相信,但是他乐见于此。
“既然如此,那就是最好的。”
上官澍突然打断了上官渚,“我还向她保证,不再觊觎她赵家的江山。”
“什么?”
上官渚蹙眉,“这是她与你和离的条件?”
上官澍微微勾唇,“算是吧。”
上官渚冷嗤,“她凭什么觉得,将一切归为原位,就能万世太平了?”
“不说怀安公主在匈奴受过的罪……赵缨本就抢了原本属于怀安公主的幸福!”
“而且让子嬅子寅二人多年来连亲爹都不敢认!”
上官澍再次打断他,“子嬅子寅不是我的孩子。”
“什么?!”上官渚瞪大了眼睛,眼底猝然划过一抹厉色。
上官澍没解释,只是又重申了一遍,“他们与我毫不相干。”
上官渚拧眉,思索了半天,他不蠢,很快就想明白了其间的关窍,紧接着他叹了口气,感慨道:“怀安公主也是被逼急了。”
“眼见心爱的男人和害她的女人不断产子,她怎能不急?”
“大哥,你应该体谅她才是!”
上官澍干干地勾了下唇角,压下心底想翻白眼的欲望。
上官渚正色道:“大哥,你与赵缨和离吧!”
“你该对怀安公主付些责任了,她这些年太苦了,太不容易了!”
上官澍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目光讳莫,不知落往了何处。
上官渚见状,眉眼一暗,紧接着苦大仇深道:“赵缨这等女子妖艳狠毒,实在不值得挂念!”
“且不说她对子寅的袖手旁观,就是老三那里……哼!”上官渚冷冷一笑,气上心来,“她答应帮老三一马,结果根本没有!”
提到上官澹,上官澍才凝了凝神,“老三怎么了?”
上官渚将那日如何在刑部大牢遇见的上官澹,上官澹如乞丐般的模样,以及赵缨答应帮上官澹却出尔反尔的事情一一道出,最后气冲冲道:“老三多日与猪共食,终染上了猪瘟!生死不明!”
“刑部见事闹大了,才禀明于我,可是他得了猪瘟,是会传染的,我根本不能将他接回来,只能还在刑部大牢关着。”
“那你找好了御医没有?”
上官渚点了点头,“我早已找好了,幸好老三的情况不重,太医院那里治过这种病例,有药方,现在烧退下去了,正养着呢!”
上官澍闻言稍稍放下心。
上官渚趁热打铁,“今日她可害得了老三,他日难保不会害怀安公主!赵缨她权大势大,心思深沉,怀安公主哪里是她的对手?大哥,你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心爱之人被他人所害啊!”
上官澍心跳漏了一拍。
这……这么……严重吗?
上官澍摇了摇头,“以怀安的脾性,她不去害赵缨已是慈悲为怀了……”
上官渚没料到上官澍会说出这番话来,他怔懵之下,反驳都磕巴了,“怎……怎么会……”
上官澍冷笑一声,“怀安的真面目……我们都小看她了!”
“莫不是她骗你子嬅子寅是你的子嗣这等小事?依我看,她即便使了手段和心机,也是被逼的!”
“她眼见心爱之人与别的女子恩爱生子,你还犹豫不决,不愿意和赵缨和离,她怎能容忍得下去?!”
见上官澍无言以对,上官渚冷了声音,“大哥,不过一个女子罢了,若是他日你悔了,将她抢回来便是!她对你之心……想必不会不答应你!”
“你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快快做出决策吧,以免伤了你真正心爱之人!”
“行了,你走吧!”上官澍下了逐客令。
上官渚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说到份上了,不需赘言,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走出书房,关上门,外面明月高悬。
上官渚的唇角突然一勾,眼波震颤。
脸上是少见的……愉悦,轻快。
他突然伸手朝怀襟里掏了下,掏出了一块莹亮的玉佩,模样竟与上官澍那枚一模一样!
他垂首静静地看着掌心摊着的玉佩,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书房里。
上官澍长身玉立在轩窗前,银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侧阴影。
赵缨,事已至此,我便信你,试一次。
试试我的心到底为谁而乱。
若我悔了,你不肯回头……那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上官澍凄嘲一笑,唇角尽是残冷。
钟翠宫。
上官清粤被吴永贵忽悠去了。
主要是陛下在罚承乾公主,不好让上官清粤知道。
不然不把养心殿掀了都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