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口骇人的井,周边人哪还敢住啊,纷纷搬离开……
渐渐的,朝代更迭,时过境迁,少有人知道这片闹鬼了,这一片又有人住了,唯独没人住的还是这座园子。
因为它半夜真瘆人啊……
半夜若是靠近这座宅子,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句话,“爹爹,明日女儿便要成婚了,女儿好高兴啊哈哈哈哈……”
最后是女孩银铃般的笑声。
但紧接着笑声会越来越凄厉……
于是这座没人住的园子被充了公,建熙帝不知道里面的蹊跷,将它赏给了从龙之功的镇国公,镇国公又送给了世子……
此时,上官澍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等着赵瑶到来。
面前的石桌上摆着四碟小菜和一个酒壶,两个酒盏。
月明星稀,沉凉如水。
赵瑶姗姗来迟。
离着老远,她被护卫牵引着过来,便看到身姿英武,剑眉星目的男人坐在那里。
他今天穿着一身劲黑的袍子,高冠束发,看起来清寂冷硬,但着实俊美。
赵瑶心念一动,紧接着叫了声,“润郎……”
上官澍微微侧过头,淡声道:“你来啦……”
护卫有眼力的退了下去,赵瑶全然忘却了对上官澍的警惕,坐到了他的对面,目光痴痛。
“你这坏人!还找我来做甚?!怎么不去陪你那半老徐娘的娘子,还来招惹我干什么?!”
上官澍沉默地给赵瑶倒满一盅酒,闻言,唇角弯起一抹岑冷的弧度。
赵瑶的心凉了半截。
他幽幽道:“怀安,你知我不喜欢跟人绕弯子,我找你的目的……我直说了。”
赵瑶脸色一白。
上官澍像是没看到一般,瞳色幽暗,淡淡地落到赵瑶的脸上,令人不寒而栗。
“你对赵缨做了什么?!”
赵瑶瞳孔微张,下意识敛下了眸。
他果是知道了!
那他知道了多少?
该死的赵缨!
这边答应她,那边就将她供了出去!
等她回去就将她的身世公告天下!
但回去是回去的,现在,她还要应付上官澍的责问。
赵瑶心虚否认,“没有,我什么都没对缨姐做!”
“是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污蔑我?”
“你就这么信她的话?”
赵瑶不忘了倒打一耙,“润郎,你宁愿相信她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
以往,她这般胡搅蛮缠,上官澍早就交兵卸甲不再追究了,但今日,上官澍却冷笑了声。
“我是该信的你的。”
“我信你没有给赵缨下蛊!”
“我信……从匈奴回去的那晚,我真的酒醉欺辱了你!”
“我信……赵子嬅赵子寅是我的孩子!”
“我信你对我的孩子们没有丝毫加害之心!”
“我信……”上官澍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极了。
他明明精明得很,怎么就被这种雕虫小计骗了。
真是荒谬可笑!
赵瑶心慌不已,牙关轻颤,忍不住呐呐道:“润郎……”
“即便我不信你,因为我爱你,我也为你做了……”
“结果换来了什么?”
上官澍盯着赵瑶的目光讽刺至极。
“换来了我的幼子,被赵子寅那个匈奴的野种偷了脸,我的幼女,被你私底下换出了府,受尽了委屈!”
赵瑶心神大震,她没想到上官澍会知道这些,他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呢?
是谁告诉他的?
赵瑶心慌意乱,下意识想要否认,“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那么做……子寅子嬅就是你的孩子,你看子寅他长得多像你啊,他……”
赵瑶反应过来,紧接着哑了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一般。
上官澍神色平静得就像个局外人一样。
憎恶痛恨被他掩得深深的。
刚刚咄咄逼人的仿佛不是他一般。
赵瑶一时摸不准他的想法。
紧张的氛围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和恍惚。
她想再解释,可是却想不出理由了。
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下一秒,上官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怀安,你莫怕,即便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会视若亲子,就像雪儿……”
“你是我深爱多年的女人,即便你变了模样,我也是爱你的!”
上官澍淡淡说着,心中却仿佛被千万根尖刺扎着,涩痛难当。
他不禁怀疑,他爱赵瑶吗?
从头到尾爱过吗?
这份爱如此模糊,模糊到……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强迫着爱她一样。
他因何爱上的赵瑶?
他因何对她动心?
他竟全然没有印象!
看见赵瑶,他的心从来不会剧烈跳动,听见她的声音,他也不会觉得百听不厌,他不会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不会在独自无人的时候寻思琢磨她在想什么,更不会只看见她的名字,就会觉得那是尘世间最美好的字眼……
什么是爱呢?
是不是会想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