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一个人,即便不说,也会从眼睛里泄出来。
就如此时此刻,太子看上官澍的眼神……
太子又叭叭了一大通,最后还说要和上官澍效仿古贤抵足夜眠,彻夜长谈。
吓得上官澍一个激灵,连忙咳嗽,装作生了寒疾,想把太子吓走。
奈何太子是个倔的,觉得自己若是嫌弃上官澍的病,岂不是枉为他的好兄弟?
为了表示他不嫌弃他,太子一屁股坐下来,直言要和上官澍一起用晚膳,用完晚膳再走。
而赵缨这边,和太子正好错过,兄妹俩一个比一个倔,赵缨带着孩子非要等到太子回来。
就这么等啊等,赵缨也在太子府吃了顿晚膳。
直到最后,上官清粤年纪小,精力顶不住要睡过去了,太子妃问道:“要不我给你收拾个屋子,你住这?”
“那倒是不必……”
赵缨衰着脸,带着上官清粤回家了。
一进乾园,后珠蹙着眉,一看见她,马上走过来,接过赵缨怀里睡着的小娃儿,说道,“殿下可算回来了。”
赵缨坐了一天,也累得够呛,闻言有气无力道:“出了什么事?”
后珠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半晌说道:“怀安公主又送来了一件破袍子,上面还有补丁呢,殿下您说她什么意思?”
“是不是朝您卖惨,想让您支援一下她?”
赵缨挑了挑眉。
应该是不会,赵瑶都跟她闹得这么僵了,怎么可能找她借钱?
再说了,她那姘头上官澍,不是借起钱来更方便?
她还等着上官澍这厮拐弯抹角找她要银票呢!
赵缨懒得在赵瑶身上动太多心思,她不配,她管她什么意思呢……
赵缨进屋喝了口热茶。
而钟翠宫这边,赵瑶还等着赵缨的反应呢,结果……没人搭理她!
她先后将那王婆的木簪送过去了,这赵缨倒是沉得住性子,那她干脆送些大的,将王婆的袍子给她送了过去。
这下,她总该知道王婆在她手里了吧?
她也该知道她的秘密被她掌握着了吧?
那还不乖乖过来求她,放她一马?
赵瑶越想越开心,开心了就忘了所有的不快了,也忘了她现在负债累累,靠借着印子钱维持着体面的日子。
宫里御膳房的伙食都有定数的,每月多少斤鸡鸭鹅,多少斤猪肉,多少只膏蟹……要想吃些好的,顿顿山珍海味,就得自己掏钱去买!
她这些年养尊处优已经把嘴吃叼了,猛地一下,只吃宫里的御膳,她吃不来,子寅子嬅也吃不来!
之前她舔着脸蹭母妃的小厨房,用她母妃的月例银子,可她母妃并不受宠,银子也没几个。
迫不得已,她只能让人去宫外借了印子钱。
只等过完年,她的年俸下来,可以将印子钱补上。
她为防着意外,借来的印子钱并没怎么用,今日她高兴,便吃好一些。
赵瑶叫来小西子,让贴身侍婢拿来她的钱箱子,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去,给本宫置上一桌酒席,本宫好快活快活!”
话音刚落,小南子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扑通就跪下了。
小南子被赵瑶派去看哪个王婆了。
赵瑶见状不耐道:“何事慌慌张张的。”
小南子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启禀殿下,那王婆和她那孙子不吃东西,说是太难吃了,她们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鸡卤鸭酱鸡……”
赵瑶一抬手,烦死了。
“行行行,你闭嘴吧!”
赵瑶怒不可遏,“这个老刁婆真把自己当根葱了,居然敢狮子大开口,她以为她是谁,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赵瑶最近对这个吃特别敏感,想到王婆居然敢吃这么好,她都没得吃呢……顿时一肚子气。
“你回去告诉她,爱吃吃不爱吃就饿着!”
说完,赵瑶深吸一口气,压了压火,侧身坐下了。
小南子为难道:“可那王婆说了,若不给她端上,她就带着孙子撞柱而死。殿下三思啊,现在那王婆是扳倒承乾公主的关键证人,若是她死了,那一切都死无对证了……”
赵瑶审王婆那天,小南子就在场,所以他知道王婆的重要性。
小南子一说完,赵瑶眉心紧蹙,显然她也顾虑着,半晌她沉了口气,愤恨又无可奈何至极。
“算了,为了大计本宫暂且忍她一忍,你且将她要求的都给她,务必好好看着,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
“嗻!奴婢遵命!”
小南子抬头偷偷瞥赵瑶,“殿下,银子……”
一股无名火从脚底直冲赵瑶脑瓜顶。
赵瑶咬牙切齿地将那张已经拿出来的银票甩到了小南子身上。
“拿去!”
小南子屁颠屁颠地拿着银票跑了。
小西子怯怯地看向赵瑶,对赵瑶说道:“殿下,酒席还备吗?”
赵瑶了无生趣地合上眼,朝小西子摆了摆手。
小西子懂了赵瑶的意思,默默地退了下去。
……
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