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缨不必提醒上官澍,上官澍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尤其是他看着站在殿中前脚还高高兴兴,然后就被赵子嬅戳中短处,笑也不笑了的上官清粤,着实心疼了一把。
而这个罪魁祸首还是他的外室子……
他的粤儿何其无辜?
不知被谁偷了声音,却被人一次又一次讽刺不会说话!
不知怎的,赵子嬅对粤儿的讽刺,让他听起来格外刺耳,他甚至在想,你会说话又如何,我偏不喜欢,就如同往日赵子嬅这般那般完美卓越,他却从不看在眼里。
上官澍起身,上前,将上官清粤抱了起来,低声安抚,“粤儿莫怕,爹爹在这,谁也欺负不了你。”
上官清粤哪里会怕,她看着原话本女主赵子嬅,正想她一个女主为啥针对她一个炮灰。
而当上官澍将她抱起来安抚,她捕捉到赵子嬅眸中一闪而过的嫉恨时,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家伙低下头眼睛滴溜转,紧接着抽了两下鼻子,小胳膊搭上上官澍的脖子,开始挤眼泪,【呜呜……爹爹,粤儿好怕!】
然而上官清粤挤了半天,都没挤出来。
她不禁佩服起假千金来,那眼泪说来就来,她怎么就不行呢,一定是她没有努力!
不过也不需要她再努力了。
上官澍何时见过自家小姑娘软软糯糯求保护的模样?
现下这般,定是委屈极了啊!
上官澍心底的怒火更甚,脸色铁青。
他将怀里的小煤气罐罐抱紧了几分,然后转身朝建熙帝跪下,禀明建熙帝,禀明太后,姿态恭敬,然目光坚定。
赵瑶看着,心底一沉。
他要干什么?
“陛下,太后娘娘,臣知臣的几个孩子顽劣,恐一时不察得罪了太后,然娃儿还小,童言无忌,即便陛下和太后娘娘怪罪,臣作为父亲,亦有教养之过,臣自当代子领罚,不敢有丝毫怨言!”
“可是臣的小女粤儿不足三岁,听闻太后娘娘寿诞,小女有心为娘娘贺寿,却只因口疾遭受群臣侮辱,臣想问问怀安公主,问问明嬅郡主,粤儿口疾犯了那条律法?口疾果真十恶不赦?要遭此大辱?!”
上官澍沉沉地盯着罪魁祸首赵子嬅,爱子情深到达了顶峰,这世上父爱本就有偏袒,往日他总觉得在情感上亏欠了赵瑶的两个孩子,故而总想在名位上弥补他们,而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
不爱便是不爱,他弥补了他们,亦觉得更亏欠了粤儿,他或许不爱赵缨,但孩子们是他心尖上的肉,是他从出生便抚育着长大,慢慢教养成人……赵缨说过,不求几个孩子前程远大,事事争先,但求他们俯仰于天地,做个正直快乐的人。
可是现在,他的小粤儿不高兴了。
上官澍字字珠玑,太会往人痛处上戳了,“小郡主得天幸,自是耳聪目明能言善辩,但若这天道降恩只为辱臣女……呵呵,”上官澍苍凉一笑,“陛下,太后娘娘,今日对错,望明鉴!”
在场人谁不是人精?
这……上官澍几句话着实把这个问题上升高度了。
天道不公,让赵子嬅会说话只是为了侮辱他女儿?望陛下明鉴?若陛下不向着他,那岂不是陛下也不公?
赵缨也被上官澍震撼到了,再次折服于这个反贼的嘴。
看来这赵子嬅真的踢到铁板了。
她朝赵瑶发难,无非也是为了给粤儿出气,赵瑶那几句,就是追究起来,无非给她道个歉罢了,她若是罚重了,不说这个场合不对,有针对太后之嫌,就是为着她自己的名声,倒显得她小气了。
她也是被赵子嬅讽刺她的小粤儿给气到了,她其实也想看看,上官澍在粤儿和他的外室子之间选择谁……
她可以不要上官澍这个男人,但是倘若对她的孩子们有一丝偏心,让她的孩子们受委屈,她真的会杀人!
这下……还算他是个人!
有他给粤儿出头,她稍稍松了口气,不经意地看向赵瑶,乐得看她们内讧。
其他几个孩子不懂,但是小粤儿约莫是懂得,跟她一样,从上官澍怀里探出个眼睛,那叫一个好奇。
建熙帝自然也是向着上官清粤的,只是他不好表现得太偏心,而且都是孩子,这下上官澍先闹起来,他干脆顺水推舟,皱起眉呵斥道:“怀安,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
“粤儿怎么说也是子嬅的妹妹,子嬅非但不关爱还嫌弃妹妹,子嬅,你可知罪!”
赵瑶恨恨地瞪了一眼上官澍,满心的怨怼,可现在不是发作的场合,她只能告歉,“父皇,子嬅不是故意的,她还小,不懂事,儿臣今后定会好好教养她!”
赵缨冷笑,“教?先有呼延雪,后有妹妹你,再有子嬅……本宫是不信你所谓的教养了,谁知道还会教养出个什么。”
“缨姐是在怪妹妹了?妹妹自知身份粗鄙,人微言轻,又在那荒蛮之地待了数年,冒犯了姐姐和外甥们,可是妹妹也是无心之失啊,子嬅命苦,自小不像粤儿有个替她出头的生身父亲……呜呜,言语之间,若有冒犯姐姐的,妹妹愿意代为领罪,还请姐姐不要怪罪子嬅!”
赵瑶说到赵子嬅没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