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即便呼延雪真的是妖孽,那也可将之送离……”
太子妃轻笑一声,打断了上官澍,“世子有所不知,呼延雪刚刚还说呢,若当妖孽,必将以火焚之,立地正法!诸位刚刚可都听见了的,实是呼延雪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建熙帝闻言冷笑了一下,“小小年纪,心肠倒是毒辣!”
建熙帝越看呼延雪头上的凤簪越碍眼,冷声吩咐道:“这样的品行,怎配佩戴孝敏皇后的遗物?吴永贵,把她头上的簪子给朕拔下来!”
此举可是奇耻大辱啊!
更证明了建熙帝对呼延雪已然是厌恶至极。
其他想求情的人也不敢求情了。
眼睁睁看着吴永贵把孝敏皇后的凤簪拔了,拔的还挺用力,呼延雪的头发顿时披散了下来,如同一个疯子。
宴初有多风光,此时就有多狼狈!
拔了簪子,治了罪,建熙帝可算舒服了。
“至于承乾公主和世子的包藏之罪,罚二人俸禄一年,以儆效尤!”
回头他再多赏承乾些好东西就是!
建熙帝挥了挥袖子,抬腿就要去看快要断气的老国公,余光瞥到上官澍还不死心,建熙帝留了句,“谁敢求情,与她一同入罪!”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时路过崔氏和林氏,建熙帝顿住脚步,难以捉摸的笑了一下,笑得崔氏和林氏头皮发麻,“崔氏林氏举报妖孽有功,着赐柳丞相,礼部侍郎美婢十个,务必妥善安排!”
说完直奔老国公的宁安堂而去。
差点儿被吓尿,觉得乌纱不保的柳丞相和崔侍郎领旨谢恩。
崔氏林氏有功,奖励的确是他们二人?
美婢……还十个?
这是赏,还是罚?
其他人幸灾乐祸。
十个美婢拎回家,那不把柳丞相家和礼部侍郎家闹得鸡飞狗跳?
不说别的,柳丞相都年逾半百了,这身子骨受得了吗……
百官们面面相觑,心道这是陛下给承乾公主出气呢!
谁让这两个不长眼的,专门去触承乾公主的霉头。
傻眼了吧?
崔氏和林氏的确傻眼了。
侍卫们连拖带拽地将呼延雪拖去宗人府,离开后竟发现,呼延雪的身下一滩水渍……
敢情都吓尿了。
众人嫌弃地撇了撇嘴。
太子挥了挥手,对百官说道,“无事跪安吧!”
百官此时乐不得呢!
嘿嘿,今天回去早些休息,明日早朝,还有热闹看呢!
赵缨起身,对上官澍说道:“润郎放心,明日一早,本宫定前去为雪儿求情!”
上官澍拍了拍她的肩,“不必了,你还有寒疾在身,不宜操劳……”
赵缨摇了摇头,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你莫要管我!”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也是去宁安堂。
太子,太子妃,上官澍随后也跟了上去。
没想到宁安堂的热闹更大!
宁安堂。
老国公的呼噜都震天响了。
底下一众子孙们,也困得哈欠连连,但谁也不敢睡。
正瞌睡着,门口嚷起来,“皇上驾到!!”
众人一个激灵,瞬间精神了,此时门敞开,众人下跪:“微臣(臣妇)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建熙帝一眼看见躺在床上闭着眼的老国公,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身旁,吴总管扶住建熙帝,“陛下保重身子啊。”
建熙帝老泪纵横,坐到老国公床边,“世藩啊,你与朕多年至交,你走了,朕痛失一臂!”
周围闻声也难过得哭了起来。
声音大了。
老国公又双叒叕被吵醒了。
嗬——这帮崽子们!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
老国公迷迷糊糊。
诶?这声音怎么像陛下的?
越听越像……不会是……老国公悄咪咪把眼睛撕开了一条缝……
下一秒,一口血卡在胸口。
这帮崽子怎么把陛下都请来了?!!!
那他还怎么活?哈?
他好好躺床上睡一觉,醒来一个欺君大罪?
建熙帝光顾着低着头哭,没发现他以为的死人此时此刻正扒开眼看着他呢!
旁边人知道内情也不敢说,害,早晚都是死,陛下提前哭就哭吧!
建熙帝抓起老国公的一只手,猛地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
上官渚瞥见匕首的锋芒,吓了一跳,“陛下,您这是为何?”
建熙帝叹了口气,“你们不知,世藩与朕相约,若他在朕之前去了,便要朕取他的指骨,做一杆骨笔,好日日伴着朕……世藩啊!朕有你这样忠心的臣子是朕一生之幸!”建熙帝又难过得哭了起来。
上官渚也感动得落泪,可是流着流着却觉得不对劲了,不是……他爹还没咽气呢!
生……生削啊……
门口的上官澍也听得眉峰直跳,正要开口去拦……
被建熙帝抓着耷拉下来的手,竟反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