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嬷嬷嗤笑出声:“太师,您说我说的可对?”
一直坐着不说话的老太师闻言,低下了头。
随后他似做出什么考虑一般对着小皇帝道:“皇上,庆嬷嬷所言不错。”
“太后娘娘,您别忘了,当初皇上被先帝抱给您的时候,老臣也在场。”
太后身形不稳,她根本不愿意相信,小皇帝会是庆嬷嬷所生。
她宁愿相信是民间一女子所生,也不要相信是一直伺候先帝的庆嬷嬷所生。
任谁也不想承认,自己夫君对一个女子一生的偏爱。
此刻,小皇帝紧紧的盯着庆嬷嬷,脑海中闪过的都是庆嬷嬷见自己时的温柔和慈爱。
还有私下经常偷偷给他一些自己想吃吃不得,想玩玩不到的东西。
自己胳膊受伤后,每日亲自喂自己喝药,还会每次在自己喝完药后往他嘴里塞一颗蜜饯
原来,他一直觉得奇怪的地方,都是有原因的。
太后此刻不停的吩咐人将庆嬷嬷拉出去。
可是侍卫看着庆嬷嬷手里明黄色的圣旨,都犹豫在原地。
“我本来不打算将这个拿出来,但是为了我的儿子,我不能不拿出来。”
庆嬷嬷一脸温和的看了一眼小皇帝,随后将遗诏展开。
上面的内容让太后浑身瘫软。
里面写着,若是太后插手朝政,便将其软禁于凌宫,朝政交由镇亲王和裴鹤安,于皇帝成年后还政。
后宫皆交给庆嬷嬷管理,直至皇上成亲后,交给皇后。
并且,皇后的人选,必须由庆嬷嬷和皇上一起挑选。
当听完这些后,太后彻底跌靠在椅子上面,满眼绝望。
看啊,他连死的时候,都不忘给他心爱的人留下一个免死金牌,甚至为了不让以后的皇后压在她头上,而将选皇后的权利留给她。
他真的,一生都在护着她,偏爱她。
皇位是她儿子的,爱也是她的。
她除了没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外,什么都有了。
“还有,先帝最后一句话是,往后太后另葬。”
庆嬷嬷说完最后一句话,将遗诏缓缓合上。
“另葬?哈哈哈哈!”太后呢喃着这句话,最终大笑出声。
"先帝要哀家另葬?"
“那他陵寝留下的那个位置是谁的?是你的!”太后一双凤眸瞪得大大的,满眼恨意。
“他什么都给你了!”
“往后史书工笔,只会留下你们的爱情,那哀家算什么!”
“他活着,他要哀家替你挡住后宫的风波,他死后,他要哀家举全族之力稳住你们儿子的皇位。”
“在哀家没有用的时候,一脚踢开!”
听着太后的嘶声力竭,在场之人都没有说话。
江书婠看着此刻丝毫没有形象体面的太后,从心底感到寒冷。
先帝对庆嬷嬷来说,是一个十分体贴深情的伴侣,可是对于太后和那些先帝的妃子来说,多么可悲苍凉
她们的一生互相争斗,为了先帝的宠爱失去自己的骄傲尊严,到头来都好似一个笑话。
一直未说话的镇亲王看了一眼太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庆嬷嬷,面上满是复杂。
庆嬷嬷在说完话后,便一直盯着小皇上。
她本想就作为一个嬷嬷陪在皇上身边,可是太后非要查清楚那个台子。
那便不要怪她了。
今夜的事,在场的人都不敢泄露出去一分一毫。
回府的马车上,江书婠还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在她的记忆中一直都是太后受宠。
可不想真相竟然这般残酷。
“王爷似乎不意外?”她这才惊觉裴鹤安从始至终都好似十分平静。
原本已经有些困意的裴鹤安在听见她的声音后,缓缓抬起眼皮:“嗯。”
“前几日觉着庆嬷嬷有异常,派人查了查。”
“虽查的不详细,但是大致的都查得差不多了。”
江书婠一愣,原来是这样。
“这么多年,先帝竟然藏得这么好。”她忍不住感慨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