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老夫人本就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如今插手周淮的亲事,她心中也是没有底的。
所以在听见嬷嬷的哀嚎声后,心底便是一咯噔,随即忙抬手打算出去。
一直坐在旁边的二夫人忙起身扶着她,低声道:“老夫人,您现在不能出去。”
二夫人的眼底闪烁着精光。
定远侯老夫人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外面如今定然有人看着,若是此时您出去,便拿不到主导权。”
“马嬷嬷定然会让人进来通传您,您到时候出去也不迟啊。”
定远侯老夫人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果然,倒在地上痛呼几声的嬷嬷指着一旁的丫鬟:“快去请老夫人,救命啊!”
定远侯看着这般作态的嬷嬷,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他哪里看不出这是她故意想闹大。
既然已经做出这个动作,定远侯也不打算继续忍气吞声了,于是转身将定远侯夫人和周淮拉起来。
“侯爷?”定远侯夫人的脸上带着诧异,又隐隐带着感动。
定远侯冷哼一声:“淮儿和滢姨娘的亲事,是过了太后的。”
“本侯看谁敢多言!”
他这话不仅仅是说给自己的妻子的,更是说给周围看的人。
江书婠嘴角一勾,抬眸看向裴鹤安。
定远侯怎么还看不明白,如今太后自身难保,他偏还要在这个时候提起太后当初的赐婚。
是怕太后还不够困难吗?
裴鹤安站在这里本就惹眼,堂堂摄政王,大半夜来看臣子家中琐事。
“王爷,咱们回去吧。”
江书婠主动开口。
在二人转身大打算离开时,周淮忽然对着江书婠开口:“阿婠。”
他看着江书婠纤瘦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希翼。
裴鹤安闻言,侧眸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叶麒。”
“周世子没学会规矩,你亲自教。”
说完后,伸手揽住江书婠的腰,手上用力,半推半揽着江书婠离开此处。
周淮脸色一变,不等他过多的反应,便看见自己的祖母在人的搀扶下走出营帐。
定远侯府这里鸡飞狗跳,有些避嫌的也掩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慢慢走了出来。
一路上,裴鹤安薄唇紧抿,黑眸毫无表情,只是他紧绷的脸上能看出此刻他十分不悦。
一直等回到营帐后,二人也没有说话。
在睡前,江书婠主动说了几句话,却没有收到裴鹤安的回应。
她便也不再自讨没趣。
第二日一早,江书婠睁开眼睛时,身边便已经没有人了。
摸了摸被子,温度已经下去了,想来裴鹤安离开一会儿了。
在阿枝伺候江书绾洗漱时,便说了裴鹤安今日不回来的事。
“王爷走时说今日都不会回来了,让王妃不必等他了。”
江书婠拿着手帕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好。”
“王妃,今日一早传出来定远侯老夫人被定远侯气病的消息。”
“听说不少言官弹劾定远侯有违孝道,如今还未散去呢。”
这个结果,江书婠早已经猜到了。
“我上次让你合计铺子里的米粮都合计好了吗?”江书婠转眸看了阿枝一眼、
阿枝忙点头,随后小跑的走到柜子旁边,将一个小册子拿出来:“王妃,都在册子里了。”
江书婠打开大致看了一眼,随后点点头:“你去寻伯俞,让他派人将这些米粮都送去军营,给将士们分发了。”
阿枝啊了一声,抬头看着她:“王妃,这可是您铺子里近两年的粮食,若真的地动后,粮食定然会大幅涨价的。”
江书婠不满的看了一眼阿枝:“快去!”
“是!”阿枝忙退出营帐,去寻伯俞。
江书婠知道最近裴鹤安刚刚收了北郊营的人,可北郊营里定然有外心的人。
她没有能力为他犒赏三军,可拿出一些粮食的能力还是有的。
如今因为地动一事,军营中人都整理忙碌,只能吃一些饱腹的粗粮,她铺子里囤的那些细粮起码能给他们改善一下。
当裴鹤安得知江书婠派人送来细粮时,眸底划过一丝触动。
“吩咐派发下去吧。”
“是,王爷!”叶麒拱手应是。
在他正要离开时,又听见裴鹤安的话:“将王妃的心意传达下去。”
“是!”
————
太后终究还是回来了。
她回来后,第一时间便是召见众命妇拜见。
江书婠换上自己的命妇朝服,带着秦嬷嬷和郑嬷嬷朝着太后的营帐而去。
在走到营帐门口时,便听见有人叫自己。
转头看去,是礼部尚书夫人和镇亲王妃。
“摄政王妃安。”礼部尚书夫人先是恭敬行礼,随后在江书婠的抬手下站起身子,“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江书婠还记得上次她先看出自己脸色不好,于是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已经好多了,多谢夫人记挂了。”
礼部尚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