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一过,凉意更盛。
摄政王娶亲当日,红妆满京,正红色的彩绸挂满树枝。
一向肃穆冷清的摄政王府前,此时车马挤满,红色的灯笼和彩绸给这神秘森严的王府添了不少的暖意。
今日伯俞穿着一身洒金底红丝勾边的长袍,站在府门前对来的宾客笑脸相迎。
他本就样貌清俊,此时笑容和煦,更给他添了些温意。
不少跟着父母来赴宴的贵女为此羞红了脸。
众朝臣都十分看重今日摄政王府的喜宴。
伯俞侧过身揉了笑僵的脸,无奈叹气。
早知道他也跟着王爷迎亲去了!
江府门口。
一众麒麟卫早已经将江家所在的街口围住,看热闹的人都被拦在两侧,红绸铺路一直蔓延到江府内。
周围的人都四处张望,等着迎亲队伍到来。
江府门口同样站了不少人张望着。
今日江书婠出嫁,江家旁支都已经到场,迫不及待地想攀一攀亲戚。
忽然,远远地便传来一阵敲锣声,随后是一个穿着有红色腰带衣裳的小厮急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着:“新郎来了!”
“新郎到了!”
当他跑到江府前时,骑着一匹浑身黑亮壮马的裴鹤安出现在街头处。
江致远身后的一个少年将一锭银子扔给报信的小厮后,笑着同江致远一起走下台阶。
他们一起看向裴鹤安的方向。
今日裴鹤安一身红衣骑马缓行,不知是衣裳的缘故还是今日的阳光温和,竟衬得他温和许多,此刻虽还是冷着一张脸,可那股阴戾威压少了许多。
江致远微微眯眼,看着慢慢靠近的队伍,还有逐渐移动的麒麟卫。
在裴鹤安走到江家门口时,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裴鹤安看了一眼江致远,眸色沉沉。
江致远对上裴鹤安的眼神,客气一笑后,忽然对着身后一挥手。
瞬间江家的门被几个少年拦住。
“摄政王,迎亲定然是过关斩将才圆满些。”江致远笑得虚假。
裴鹤安看清了江致远眼中的故意,却丝毫不在意。
在看向站在江致远身后的人后,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江致远离开京中三年,竟然还有这般铁的兄弟。
“小姐,王爷来了。”阿枝匆匆从外面走进来。
郑嬷嬷和秦嬷嬷看了一眼阿枝,没有纠正她的称谓。
江书婠听见裴鹤安来时,心中一颤。
透过铜镜看着自己的眼眸,里面并无女儿家的羞涩,也毫无期待。
摄政王愿意庇护她一年,已经让她感激不尽,如今她唯一想的,便是如何利用好这一年。
在阿枝进来不久后,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江致远快步走了进来,在看见江书绾后,眉眼温和许多:“婠儿,哥哥送你出嫁。”
江书婠从椅子上站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江致远:“谢谢哥哥。”
江夫人看着江书婠的背影,心忽然被揪了一下,她忽然觉得,她的女儿真的离开了她。
“婠儿。”她声音低喃,眉目间染上愁意。
站在她旁边的江大人很快便听见了,在转头看见她的神色后,不悦地冷哼一声:“今日大喜的日子,做出这等作态做甚!”
“万一被摄政王以为你不满可就不好了。”
江夫人听见他的话,忙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江致远一直将江书婠背上了花轿,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花轿。
裴鹤安瞥了一眼江致远,随后转身带着一众人朝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而去。
敲锣打鼓的声音下,是各自的心思涌动。
————
皇宫。
太后抬头看着上空,在看见喜鹊飞过后,眼底的阴郁更重。
“今日摄政王大婚,连喜鹊都飞来飞去的。”她声音冷沉,言语间带着一丝讥讽。
“太后娘娘,您披一件衣裳吧。”宫女拿着一件外衫,一脸担忧地出来。
在她想将衣裳给太后披上时,却被她侧身躲过去。
她的眼底闪烁着冷笑,径自走到一旁养着睡莲的大缸旁,将水淋在自己身上。
宫女忍不住惊呼出声,快步上前阻止她:“太后娘娘!”
太后转头死死的瞪着她:“滚开!”
宫女瞬间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太后又往自己身上淋了不少的水,在一阵秋风过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原本就穿的不多,此时浑身湿透,因为冷而双唇泛白。
宫女看着她,不明白太后这是做什么。
“去摄政王府请太医,就说哀家落水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旁小小的鱼池,嘴角扯起一丝冷笑。
摄政王府。
裴鹤安手里拿着一个酒杯,脸上比往日缓和不少:“有劳各位今日来赴本王的婚宴,今日无规矩,各位自便。”
“多谢王爷。”
“王爷客气。”
众人忙开口,同时将手里的酒杯举起来。
在众人互相客套应酬时,忽然跑进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