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鹿群大都沉沉睡去,只留下一只雄鹿守夜,提防着可能的天敌靠近,而距鹿群不远,是对着月亮吞云吐雾修炼的夫子等人。
莫鸠绕过酣睡的鹿群,放慢了脚步,走至夫子身边,静静站定,没有出声打扰。
此时月亮初升,按往日夫子修行的时间来算,还有好一会儿才会从入定中脱神出来,而这一段时间,莫鸠正好能想想该拿什么当自己短暂消失的由头。
“咸水湾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用自己深入水湾之中,忘了时间,这种理由多少还是有些破绽,”莫鸠皱着眉头,默默想道:“不如就说自己是为了寻个引鳄鱼们出水的好地方,去看了连接咸水湾的所有河流分支,所以多费了些功夫。”
同在夫子身边吞吐月华的鹿野似是已经运转周天完毕,突然停了下来,周身点点光华散去,睁开双眼,一见莫鸠站在身边,惊讶叫道:“青……呃不,莫鸠,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几天?莫鸠猛地睁圆了眼睛,一脸惊愕,自己究竟在水下呆了多长时间?脑中刚刚想好的种种借口瞬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来。
鹿野一声询问出口,突然反应过来旁边的夫子还在入定中,压低了声音又道:
“你从那天中午出去就没了影,我这两天离群,前前后后找了你四次,因为你一直没出现,鹿呦只好代你把鳄群的情况摸了个清,夫子这两天都很担心,还道你是碰上了什么大妖。”
“完了,”莫鸠心道:“去查看什么河流的蹩脚理由绝对瞒不过他四次出外寻人的所见。”
莫鸠听他嘴里不停,生硬咧开嘴角,干笑道:“呵呵,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
鹿野疑惑的看着他,想听莫鸠的下文,这时,终于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分,夫子最后将牵引下的月华一吸,同样是散了光华,睁开眼来。
“夫子,我回来了。”莫鸠被鹿野盯得难受,见夫子修炼完毕,立刻接话道。
夫子转头看到莫鸠,没有其他动作,当头就是一句:“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莫鸠被他的直接当场噎住,以为自己摆脱鹿野的追问,还能有些重新想好理由的时间,没想到质问反倒来的更快。
“我……,我是在咸水湾中冲的太近,怕被那群鳄鱼发现,困在一处不敢动弹,刚刚才脱出身来。”莫鸠福临心至一般,瞬间脱口而出。
“你来的正是时候,”夫子没有再仔细听莫鸠多说,一脸严肃的说道:
“今天我已经叫鹿野知会了白额他们,要让他们明日正午之时来与我们会合,去会会那几头蠢鱼,本来,你踪迹全无,缺了一个开灵初期,我是想要先拖下去,可鹿呦带回来的消息颇为有利,依鹿呦所寻,有一处绝佳的地形,能破了鳄鱼地利的优势,我们两家的胜算又增几成。”
夫子站起身来,脸上满是复杂的神色,意为难明:“如今你能回来,自是又添了份助力,可是,局势越是往我们两家倾倒,想借刀杀人削弱白额的计策就越发无从谈起了。”
莫鸠见夫子一句带过,没再纠结,也是松了一口气,当即宽松了语气,说道:
“夫子这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确实,本来这咸水湾被打造的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就算是惹了那群鳄鱼,他们轻易也不会追出水湾来死缠烂打,正是个拼掉白额为首的五头老虎的好对头,但现在的胜算并不是倒向虎鹿两家。”
莫鸠眼中光彩闪动,看向夫子,话语一顿又道:
“我们知道咸水湾没有什么稀世奇珍,而白额他们蒙在鼓里;我们知道哪里地势有利,能完备计策,多出操控事态的空间,而他们没有;我们主导整件猎杀,而他们只是跟随,走在陷阱上还不自知。我们,才是胜算倒向的那一支!”
夫子静静听完莫鸠说的话,慢慢转成一副笑脸,眼睛愈发明亮,看向莫鸠的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欣慰,几分感叹。
“你说的很不错,”夫子满含笑意,又看向身旁神色激动,斗志高昂,仿佛已经把白额和鳄鱼两族都踩在脚下的鹿野,鹿呦二人,不再多言。
“鹿野,”夫子突然出声,吩咐道:“你们两人去休息吧,养好精神,明早还有很多事要做,至于莫鸠,你先留下。”
一旁的鹿野二人一腔的激昂热切还摆在脸上,但见夫子说出了口,也不在这里多留,转身回到了鹿群当中。
莫鸠心中有些犯嘀咕,想着夫子是不是察觉出自己是在宽慰众人,所以才要单独和自己谈话。
夫子看着鹿野二人缓缓离开,目光变得悠远,但迟迟没有开口,莫鸠没了刚才慷慨激昂的劲头,一脸乖觉,不停的侧眼瞟向夫子古井无波的面孔。
“莫鸠,”夫子突然开口:“你觉得这三界之广,洪荒之大中,有多少玄妙难测的无极大道还未被人参透,有多少夺天的造化玄机在生灭中沉浮,有多少瑰丽奇险之景等着登临绝顶的人去揭开面纱。”
莫鸠不知道答案,但也听出夫子并不是真的要让自己回话,只是继续听着。
“这方世界真的是太大了,即便是高高在上的仙魔,神佛也没有攀至顶峰,如此一看,不论修为高低,面对自己身处的洪荒世界,每个生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