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若签了,那就是同我们家作对!”那声音极为嚣张,显是不把钱局长和宋云矜放在眼里。
在场之人循声而去,当即认出这位匆匆跑进来,气势嚣张的人正是已故谢四爷的儿子,谢憬。
谢憬进了会议室,他身后的人便冲过来,夺过桌上的协议书,一把将其撕碎。
而谢憬则仰着鼻孔转向钱局长,冷冷开口:“钱局长,你真是好大的本事,这制度还没过我们谢家的眼,就敢拿出来实行。”
态度跋扈,口吻不屑,是对钱局长最大的藐视。
宋云矜的眉头微微一皱,她发现钱局长的强硬姿态,随着谢憬的出现,瞬间软了几分,正疑惑着,耳边忽然传来宋国峰压低的声音:“钱局长曾经是谢家的家仆,受过谢老夫人的恩惠,谢家出声,他不听也得听。”
宋云矜冷眼看向宋国峰,却见他脸上浮着得意。
他接着道:“出手之时,要彻底查明所有背景,否则,很容易功亏一篑,这个道理,冉小姐学到了么?”
宋云矜退后一步,试着从钱局长的面上寻求另一种答案,然而钱局长在见到谢憬的那一刻,身上自动矮了几分的气势根本遮不住。
钱局长皱着眉,声音却很恭敬:“等会议散了,我就会向老夫人解释。”
“会议散了,制度就通过了。这都发出去了,还去解释什么?”谢憬看着钱局长冷漠道,“我呢,客气点,叫你一声钱局长,但你不要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你不过是我们谢家的一个旧仆,有如今的位置,那都是我祖母的功劳,她能抬举你,也能把你丢进烂泥之中。”
这一番话一出来,大家立刻便想起来了。
先前唐兰芬当局长时,就对谢家恭恭敬敬,更打算把唐锦玉嫁到谢家联姻,绣织局后头怎么可能没有谢家的影子。就算唐兰芬倒了,可谢家的盘还在,这绣织局不姓唐,也不姓钱,真正的主子一直是谢家。
谢憬看到众人肃然凝神,对他露出恭敬之色,心头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畅快。
前一阵子被谢悄折磨留下的阴影也一扫而空。
祖母说得对,他不是废物,只是被谢悄挫了锐气,必须出来拿这些人好好磨一磨,把棱角再磨出来。
他就是谢家以后的主人,决不能因为小小的挫折就自暴自弃。
西方的医术如此发达,一定能治好他的病。等他康复了之后,他就不是废人,而是谢家真正的主人!
一想到这些仇,自然也生出了恨,他可没忘记,自己遇到那种事情,眼前的宋云矜也是始作俑者。
谢憬傲慢地扭过头,看向宋云矜:“冉小姐,你可有什么异议?”
“绣织局的最高官员是钱局长,你不过是谢家的一个废人,也配在这里张牙舞爪?”宋云矜抱着胸,口吻中带着一丝嫌弃,一丝嘲笑。
这丝嘲笑狠狠戳到了谢憬的痛点,他无法当众反驳宋云矜自己还有治好的机会,可这怒气也咽不下去,只能撒到钱局长头上。
“老钱,你去告诉她,让她死心,同时……”谢憬瞥了一眼宋云矜披肩上的胸牌,“去了她干事的职务,我们这里上海,是奉系督军统治,怎么能让直系大帅的千金混入这么重要的部门!”
“是!”钱局长垂首应下,走到宋云矜面前,满面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冉小姐,抱歉,请把胸牌交还给我。”
“钱局长……”宋云矜皱紧了眉,脸上满是怒其不争,“你现在是绣织局的局长,不是谢家的仆人,谢憬也只是四房的人,不是谢家真正的主人,你怎么能听从他的安排?”
钱局长满脸歉意道:“对不起,冉小姐,你就不要再坚持了,就当是我对不起你。”
谢憬的嘲笑声更大:“冉小姐,你比谁都清楚,谢悄早就死了,没有人给你撑腰了!”
“不,他没有死!”宋云矜瞬间红了眼眶,张了张口,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没有死,你戴什么白花,穿什么白衣,端着未亡人的身份作甚?”谢憬走到宋云矜面前,上下打量着她,“啧,莫怪人说,要想俏,一身孝,你这一身白衣穿得可都真够有味道,看得小爷都心疼了,要不,考虑考虑,跟了小爷……”
谢憬说着,抬起手就往宋云矜的脸上摸去,谁知他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肌肤,就被她一把抓住,狠狠掰开。
“咔擦——”谢憬听到自己手指骨头断裂的声音,痛楚瞬间袭来,痛的他身体不由往前倒去。
宋云矜狠狠扯着谢憬软绵绵的骨头,将制度签字失败的怒意,都发泄在他的身上:“不准你说阿悄,他没死,他好好的,要死,也是你这个死太监先死!”
谢憬心里又恨又怒,可是毫无招架之力,痛呼声一道接一道,根本止不住:“放手,放手!你们这群废物,还不赶紧收拾她!”
他大声的怒骂着,却不知道,他身边的保镖早已被宋云矜的几名随从先一步制服在地,和他一样动弹不得。
“谢憬,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侮辱谢悄,钱局长怕你,我可不怕!”宋云矜神色沉冷,手中的动作越来越重。
“冉明姬,你最好现在放手,否则,我不仅会让你拿不到一张签字,连上海滩,你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