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仆从那嚣张得意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回荡,如一个个枷锁,套在所有人的身上。
日军的刺刀已经在眼前晃动,刺眼的光扎得人睁不开眼。
恐惧笼罩在云集山庄每一个人头上,他们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宋云矜,眼中已经含着泪意。
这一次只怕是在劫难逃了!
“太君,把这个女人抓起来,拷问拷问,她肯定有同谋……”余家仆从指着宋云矜,朝日军少尉兴奋地叫嚣着。
只要宋云矜被抓,余程风也脱不了干系,余家无主,余三长老就能正式接掌余家,他作为余三长老的左膀右臂,一定会被委以重任,到时候,他就可以将那些看不上旁系的人统统踩在脚底下。
日军少尉朝宋云矜露出一个冷笑,就在余家仆从以为胜券在握之时,他忽然拿起枪柄,兜头朝余家仆从砸去。
余家仆从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打翻在地,头上的鲜血直流,他痛苦地坐起来,又惊又困惑地问:“太君,你为什么打我?”
“仓库里一件绣品都没有,你这个八嘎,害的本太君出了这么大的丑!”日本少尉还不解气,抓起步枪一下一下地打到他的身上,直把他打得遍体鳞伤,口吐鲜血。
宋云矜垂首,并未看余家仆从一眼,只做出委屈的模样。
昨天晚上,谢悄将那批货带走后,她就连夜让柳筝带上一批人,把那批备用的货搬走。同时也把仓库里的其他绣品全都搬到别处。
倭寇生性凶残且贪婪,失去了一批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她在事发第一时间,就做了筹划。
她只是没想到,日本人动作这么快,她甚至都来不及通知店里的伙计,他们就到了。
“太君,这个人太可恶了,说不定他就是举报的人,不如查一查他的底细!”宋云矜身侧的伙计忍不住心中怒火,大声喊道。
闻言,日本少尉一脚踩在了余家仆从的胸口上:“说,你是不是举报的人!”
余家仆从看到日本少尉举在手上的刺刀,顿时一慌:“别杀我,别杀我!是我家老爷,我家老爷让我去做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家老爷是谁?”日本少尉冷冷问道。
“是……”余家仆从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被日本少尉踢了一脚。
这一脚踹得着实厉害,仆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的嘴唇翕张,动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日本少尉见状,知道自己这一脚可能是踢断了他身体里的某根骨头。
这会儿,这仆从是废了。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日本少尉满脸愤怒,骂骂咧咧:“八嘎,你的,废物!”
他不满地抱怨着,又是一脚踢了上去,这一脚更是用力。
仆人睁大双眼,瞳孔放大,瞬间就没了气息。
“这就晕过去了?”日本少尉假惺惺地招手,一个士兵走了过来,“把他抬去医院治疗。”
很快,这个士兵装模作样地拖着仆人的双臂,往后面的军车上拉。
在场的人,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也没拆穿。
周围诡异一般的安静,四周的空气像是被什么冻结了。
宋云矜捏紧了拳头。
她倒不是同情这个妄图陷害她的宵小。
而是身为中国人,就算他有罪,也该中国人来处理。可日本人,却因为心情不悦,随意杀人。
也不知道何时,人群里有人喊道:“我认得他,他是余家三长老的仆从,刚刚还站在车边跟余三长老说话呢!”
余家?!宋云矜瞥了已经被拖走的余家仆从一眼,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余三长老是余老夫人的人,这会儿指使仆从过来搅局,显然是余老夫人因为昨日之事,对她心生怨愤,趁此机会报仇。
日本少尉一听,立刻朝手下挥了挥手:“去,把那个什么长老抓过来!”
日本士兵马上握着刺刀步枪,冲进人群,直直朝着余三长老的车子而去。
余三长老本来等着看宋云矜被日本人带走,没想到自己的仆从这么不争气,竟然把事做坏了。
听到有人识破仆从的身份,余三长老顿觉不对,立刻命令司机掉头离开。
可是现场的人太多了,司机半天才退出人群,等他们准备溜之大吉时,日本士兵的刺刀已经横在了面前。
“老头,滚下来!”日军伍长对着余三长老傲慢地呼和道。
“你们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还不赶紧滚开!”司机不悦得探出头喊完,正要缩回身体,谁想到却被日本士兵掐住了脖子,拖下车就是一顿暴打。
日本人欺负平头百姓,这不稀奇。
可他怎么说,也是余家的长老,就算这事是他干的,被发现了,也是花钱能解决的事儿,没想到日本人这么不给面子。
“混账!混账!”余三长老看到这一幕,气得呼吸困难,手中的拐杖不断地敲着地面,但就是不下车,“你们这群东洋人想干什么!这里是上海,是华夏,当着这么多华夏人的面,你们竟敢无法无天!”
日本士兵根本听不懂余三长老的话,只觉得他喋喋不休的样子甚是讨厌,直接拉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