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矜冷笑一声:“杨小姐,你变着法子挑动大家,不就是想浑水摸鱼吗?”
“我们杨家会缺这几个钱?”杨青瑜不屑地撇了撇嘴。
“倒也不是。”宋云矜浅笑了一下,“上一个说不缺几个钱的人家,至今没把账本拿出来。”
众人立刻反应过来,宋云矜是把杨家和唐家相提并论。
“冉明姬,你想赖账,就变着法给我们泼脏水是不是?”这句话把杨青瑜气得直跳脚,“说我作假,就是在说所有人作假,一个小小的裁缝,胆敢把整个上海的名媛贵胄耍着玩,真当我们上海人是好惹的,我告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杨家一个交代,我们马上送你去坐牢。”
“当日开单时,为了让大家放心,我特意请了成衣交易所的公证员来作保,如今,他就在这里。”
宋云矜说着,让了让身,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抓着小圆帽走上前,朝众人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一张证件朝众人展示了一番,接着道:“鄙姓云,在成衣交易所任公证员,这是我的证件,诸位如有疑问,可去交易所确认我的身份。”
场内的除了徐记的客户外,还有一些往来的供应商,自然有好些人认识云先生的身份,立刻跟云先生打着招呼,云先生都逐一回应。
宋云矜将手中的订单放到大本子上,双手送到中年男子面前:“云先生,烦请你确认一下这几张票据的真伪?”
交易所的云先生严肃地点了点头,拿过票据对着底单检查起来。
杨青瑜的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倒是平稳了许多:“冉明姬,你找人验这些订单,好像真拿得出衣服一样。”
宋云矜似笑非笑地看着杨青瑜:“杨小姐先前说,你与我有恩怨,却又一次性定了五件成衣,莫非是早就知道徐记会有一场火劫?”
杨青瑜的脸色更白:“胡说,定成衣的时间那么久,我怎么可能长前后眼。”
宋云矜轻轻道:“说不定,这场大火,你也有份?”
杨青瑜急了:“冉明姬,你放屁!”
宋云矜笑了一下道:“我就是和杨小姐开个玩笑,何必如此着急,好像你真的和纵火案有关似的!”
“你要是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了丢进大牢,宋队长可是还没走远。”杨青瑜恶狠狠说完,忽而又嗤笑道,“刚才就应该让宋队长等一等,等这一茬结束,把你一块儿带走。”
杨青瑜刚刚说完,云先生忽然抬起头沉下脸道:“报警吧。”
杨青瑜更加得意:“你看,连你请来的云先生也说你得吃牢饭!”
云先生不满地看着杨青瑜:“得请杨小姐去警察局好好确认一下,这几张订单到底是什么来历?”
宋云矜露出惊讶之色:“云先生,可是订单出了什么差错?”
“这五张订单中,只有一张是真的,其他的都和底单不符。”云先生严肃地拿起一张订单道,“先不说订单没有序号,就说这上面的印章,就是假的。”
宋云矜看向杨青瑜:“杨小姐是否要说,云先生的话做不得数,得找其他人一起公证?”
云先生的脸一沉:“杨小姐若是不服,可以再找找。”
云先生交易所中数一数二的公证人,平日里也是刚正不阿,这才一路坐上了第一公证员的位置,杨青瑜要是真的要找旁人公证,那不仅是在质疑云先生的工作能力,更是在质疑交易所的公正性。
杨青瑜自然不敢去这么做,她的脸色惨白,张了几次口,可是辩解的声音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宋云矜看着杨青瑜道:“杨小姐,你说得对,刚才是得请宋队长停一停,你看,这会儿还要让他再派人来一趟,多麻烦。”
杨青瑜的身体一抖:“你真的要报警?”
宋云矜肃然着脸道:“必须报警,若是不严查伪造订单之时,往后谁都可以弄几张假订单,假合约,跑去找人要违约金,要尾款,那沪上的生意岂不是乱了套?”
“这件事是个误会,是我家下人……”杨青瑜说到这里,忽而茅塞顿开,转身把下人推了出来,“是她帮我下的订单,是她糊弄主子,要报警,得抓她,抓我做什么!”
杨家下人在云先生查出订单有问题时,已经吓坏了,此刻被杨青瑜推出来,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去:“不关我的事,是小姐,小姐说徐记着火,冉明姬要赔违约金,她可以趁乱弄点钱花花,还能把冉明姬逼死,所以让我去找人做了伪造四张,我只是听小姐的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杨青瑜恨不能立刻冲上去堵住下人的嘴,可是她动不了,因为从下人开口的那一刻,她就被慕宇身边的两个保镖架住,根本动弹不得,她只能恼怒地骂人:“胡说!你污蔑我!你个下贱东西,我平日待你不薄,你竟然出卖我!”
“我说的句句属实……”杨家下人抽抽搭搭道,“小姐,我们也劝过你,这种事情被查出来是要吃牢饭的,你偏不听,还说徐记根本没机会翻身,你这么做,既可以收拾冉明姬,还能为唐锦玉小姐出口气……”
杨家下人一边哭,一边倒豆子般把杨青瑜的算盘都抖了出来,众人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