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陈县令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的时候,前往台州府求援的官差也返了回来。
“怎么回事?”
看这人也是一脸慌慌张张,狼狈不堪,陈县令脸色发白,感到大事不妙。
“老爷,耿藩的军队攻陷浙江的平阳,温州,已经快打到台州府来了!高巡抚自顾不暇,惶惶不安,都没空召见小人……”
那官差连夜奔袭,灰头土脸已狼狈至极,更不要说路上还遭到一队不明人马的“抢劫”。他痛哭流涕,胆战心惊,一路上连心脏都快吓了出来。
没想到福建耿建忠的军队如此迅猛,一路攻克浙江沿海,已从泉州打到浙江来了!
陈县令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居然连站都站不稳。
完了,全完了!
后院着火,前院也烧得形势不妙!他一生得意至极,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狼狈过。
陈县令绝望哭泣,双泪横流,浑身抖动着没有了一丝身为县令的尊严。但哭着哭着,他颤抖的身子渐渐停了下来。
张梦!仙人!都是这该死的甘棠镇捣得鬼!
渐渐的,陈县令眼中的泪水变成了吃人的怒火,他双眼通红,神色狰狞,绝望之下心中不甘的斗志也彻底激发了出来。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甘棠镇?想当年满清鞑子进城,他都毫无惧色,现在怎么会怕一个小小的少年!
“来人啊,派人前往谭家桥、汤口镇等各个方向,给我联络各地的士绅,命他们将家丁护卫等武装势力,通通送到太平县来。本官要攻打甘棠镇,我就不信我这么多各方势力,还能输给一个毛头小子不成!”
陈县令两只眼睛烧得通红,怒火滔天,勃然大怒,仿佛下一秒就能吃人一样。
“是是,小人这就去……”官差被这景象吓得两腿发软,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就殃及自身。得到命令后,他立刻跑出府衙,屁滚尿流地向各个乡镇跑去。
太平县的情况,张梦了如指掌。甚至当夜就有人从他的领地逃了出去,向陈县令通风报信,他都一清二楚。
见事情正向预期的方向发展,张梦胸有成竹,信心满满。
只要陈县令汇聚了各方势力,时机一到,他就将发动军队,关门打狗。不仅能将这些恶霸一举歼灭,还省得伤及无辜!
“主公,各方主事人是否真的会乖乖将护卫送往太平县?”身旁的一个将领也信心满满,但同时又有几分疑惑道。
这些士绅当然不乐意,但自古哪有胳膊扭得过大腿的道理。
张梦嘴角浮起几分得意的嘲笑,“等着瞧吧。”
等陈县令的命令传达到各个乡镇大户后,立刻在四方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还不知晓太平县发生的事情,纷纷以为是福建耿藩的部队打过来了,陈县令才要加强太平县守卫。
“绿营的兵养了那么长时间,要我们的护卫做什么?”
“就是,不仅叫我们好米好粮的养着他们,现在出了事,还让我们的人冲在前面,陈县令真是太不道德了!”
“那我们随便塞点人,糊弄糊弄算了。耿藩的部队还不知能不能打到台州府来呢!”
“……”
四方士绅抱怨不已,但毕竟陈县令作为一县之主,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得罪不得。正当众人准备以次充好,随便送些老弱病残糊弄之时,陈县令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必须要求是家族镇上的青壮年男子,而且每家每户必须出一个子弟领兵,违抗者按反清罪处置!
这哪里是什么暂借兵力,这分明是削弱他们的武装势力,叫他们去送死!
各方士绅大户都是人精,怎么会看不清里面的门门道道。还专门派子弟领兵,说白了就是还得白搭一个人质!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将陈县令逼到了这种地步!
众人既气愤又疑惑,好多老爷家里将金银瓷器砸了个遍,才不得不忍痛割爱将自己的儿子亲属送上了战场。
好一个陈县令,这笔账,他们先记下了!
太平县县衙。
陈县令看着十几个乡镇纷纷送上来的花名册,连日来的暴怒恐惧终于消散,脸上露出了几分小人得志的沾沾自喜。
每个乡镇按要求征送两百到三百名护卫,小镇两百,大镇三百。不到一个星期时间,他手里就再次聚集了两千五百名护卫士兵。
这些护卫都是各乡镇的精锐,虽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对上甘棠镇那群同样没有见过大世面的贱民绝对绰绰有余!
无他,因为他们原来干得就是欺男霸女,杀人作奸的勾当!
陈县令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舒服地躺在太师椅里合不拢嘴,自以为是。早就将前几天夜里,张梦麾下骑兵偷袭太平县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整军练兵,三天后,攻打甘棠镇!”
陈县令做最后挣扎的时刻,张梦也在积极筹划。
自占领甘棠镇以来,多半个月的时间已悄然流逝。一片片山头上的水稻正展现出良好长势,虽然系统声明是三月一熟,但以现在的生长环境,估计不出下个月,甘棠镇的第一批粮食产量便可丰收。
张梦看着山上的农田,脸色欣慰。
毕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