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的瞳孔狠狠一震,脑海中忘记的那句话终于想起来了,也是这句,那人搂抱着她,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呼吸喷洒在她颈窝里,炽热一片:“颂颂,还说你不爱我?小骗子”,
可那时的她一心只想着他已经动心了,思索着下一步如何让秦妄尘杀了自己,如何完成任务死而脱身,
时七呼吸重了几分,她双手并用挣开秦四语的手,捂住手腕上的红线,气急败坏道:“闭嘴!谁让你看的!这件事不准再提!”
她说完转身向山下走去,脚步之快似乎身后有野兽追逐一般,身后传来秦四语爽朗的笑声,时七的脚步更快了,
正在云海宫大殿清点物品的素娘将最后一个紫陶砂花瓶放在架子上,回头就见时七耳尖通红脚步匆匆地从殿外走过,
素娘从腰间取出扇子摇了摇:“看她这样子,这是又被主上欺负了?不该啊,这俩人都挑明了,主上还敢逗弄她?”
百茗点燃中央香炉内的熏香,淡淡地香味在殿内飘荡,她见状也是摇头:“不知道啊,不过现在的主上应该会注意分寸的吧”,
闻到熟悉的香味,素娘顿时神情一紧:“返魂香就剩那么点了你还敢用?快熄了”,
百茗笑道:“你再仔细闻闻”,
“这是?”素娘走近香炉闻了闻:“和返魂香的香气几乎一样,但是…好像差了一点什么,嘶…少了时之妖的血?”,
百茗笑着点头:“主上私下调制的,时之妖血的成分被血兰芝替代,没了让人上瘾的功效”,
素娘摇头失笑:“他可真是执拗不改,留下的香料竟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
疾走的脚步慢了下来,眼前是时七熟悉的景象,千年已过,但云海宫却依旧如从前那般,
她来到一棵树下,仔细丈量着树干,似乎要在上面找什么似的,
新来的洒扫宫娥来来往往,对她这个没见过的生面孔投去好奇的目光,
时七没有在意身旁的视线,她围着大树转了一圈,终于在树干上找到了之前留下的痕迹,
那是一处很深的划痕,是当年她和百茗在这里玩闹,估计是声音太过吵闹,引来了云海宫的总管,
总管是个年事已高的老妇,总是板着一张脸,行事处处讲求规矩,见她这副样子自然生气,
手中拿着鞭尺就要教训她,被经过的年魂看到,年魂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匕首一个回旋将鞭尺打进了树干里,
总管又惊又气,她什么时候这么被对待过,当即将状告到了秦妄尘那里,彼时的秦妄尘刚刚继任界主,本就事务繁重,
听到此事后为了不让她再犯错,直接将她提到身边伺候他,端茶倒水砚墨,可谓是哪里有活哪里就有她,
直到她第十五次被批阅好的文书绊倒,才被忍无可忍的秦妄尘丢到章月台并禁足三天,这件事之后,云海宫也再没总管一职,
对了,章月台,时七一捶拳头猛然想起来自己的目的地,没在这里多停留,她伸手拍了拍大树带着划痕的树干就循着记忆向章月台走去,
秦四语慵懒地斜靠在高座之上,手中轻轻晃了晃白玉瓷酒杯,动作间一派懒散随意,他深深吸了口气,
熟悉又陌生的香味让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尽,他呐呐道:“这个味道…哪怕再像还有些不习惯啊”,
秦四语朝
年魂回道:“族长老那边很高兴,三长老说先让您安心休息,过几日再去祭祀大殿也不迟”,
“呵!过几日?”秦四语哼笑一声,他伸手又倒了杯酒:“恐怕不出两日,他就该按耐不住了”
“主上的意思是?”
“几百年过去,他的日子过得太安生了,晚上派几个死士,去给他找点事做做,这人年纪一大,身子骨也该锻炼锻炼了”,
“是”
这时,素娘匆匆从殿外进来,她垂首行礼:“主上”
秦四语喝酒的动作一顿,他抬头看了看殿外,夜幕已经笼罩大地,“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陪阿七吃饭吗?”
见素娘摇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瞬间坐直身子,紧张询问:“是不是她恢复记忆后又吃不下东西了?”,
素娘再次艰难摇头,秦四语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事就说”
“主上,兽园的鸾鸟幼崽跑出来了…”,
秦四语瞬间松了口气,重新靠在背椅上,不急不缓道:“跑了就再抓回去”,
素娘急的跺了跺脚:“可是…可是它们全跑到章月台了,一个个的都向主事…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四语轻嗤一声,让年魂先去忙,他则在素娘的跟随下向章月台而去,
时七坐在地上,整个人被一团团红色毛球围住,她伸手将叼着羽毛扑上来的如火焰般绚丽漂亮的鸾鸟幼崽推开,刚推开这只,下一只又扑了上来,
小鸾鸟将叼着的羽毛朝时七的嘴凑近,其余的一众幼崽见状立刻发出叽叽喳喳的鸣叫,
时七一边后撤一边安抚地拍着小鸾鸟的翅膀:“你的心意很好,但是我不能收啊,哎,你!你别跳,百茗,百茗!快护住我的流珠瓶!”,
还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