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起名字了吗?”
看着襁褓中孩子的样貌,皮肤有些黑,五官皱缩在一起。
盛怀归礼貌开口问道。
男人抱着孩子坐在盛怀归身边:“是啊,一早便起好了。这孩子是家里的老二,便名为‘仲俞’。”
盛怀归本想伸手去逗一逗孩子,可是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盛怀归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瞬间放大了一圈。
如同夏日里突如其来的一场急雨,瞬间打破了他内心的宁静与从容。
盛怀归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仲俞?!”
随后,他急忙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面前的桌子上写下这两个字,看向身旁的男人:“是这两个字吗?”
男人有些惊奇:“公子是如何得知?”
盛怀归只能编了个谎话:“俞字寓意甚好,便下意识想到了。”
说罢,盛怀归面露难色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韩破军。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要找的人居然才刚刚出生!!!
眼下这该如何是好?!
抱着孩子的男人显然不知道盛怀归心里在想什么,他面带喜色继续道:“我们庄稼人不识字,这还是我专门去城里找教书先生求来的字。”
盛怀归顺着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但这顿饭实在是食之无味。
用完饭后,那位年轻男子主动开口对面前二人道:“您二位应该都读过书,会识字吧。”
盛怀归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读过几本书。”
男人面露喜色:“那真是太好了。我这里有一份文书,只可惜上面写的字我都不认识。您二位一会可以帮我看看吗?”
盛怀归:“自然是可以。”
用完早饭后,盛怀归和韩破军不便多留,二人在屋内简单休息了片刻,等着那男人送来他所说的文书。
二人准备一会儿看完那份文书便离开。
韩破军看着面色不佳的盛怀归,问道:“侯爷,您所要找之人居然仍在襁褓当中,眼下我们该怎么办?”
盛怀归眉头紧锁,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眼下也只能四处打听,看看周遭是否有能人志士精通凿井之术。”
雁城缺水之事迫在眉睫,可仲俞尚在襁褓,他根本没有时间等这个孩子长大。
这时候,那年轻男子拿着一张白布走了进来。
“二位公子,请您帮我看看这张白布上都写了什么吧。”
盛怀归原本并没有多在意,可是当他看清楚布匹上写了什么字后,他的双眼圆睁,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整个人的神态瞬间凝固。
这张布匹上详细地写下了该如何建造水渠,导水灌田。
甚至还附带上了相应的图画。
只是字迹却略显慌乱,就连布匹最下方的最后一句话都还未写完。
可以看得出,这张白布上记载的只是建渠灌田的一部分内容。
盛怀归当即问道:“可否告知这布匹上的字是何人写下的?”
男人不明白盛怀归为何突然激动了起来,但他还是如实说道:“昨天上午,家里来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来讨饭。脸上似乎还有墨迹,看上去像是个奴隶。我当时也有些害怕,但家中娘子即将生产,便想着积德行善,给了那老人一块干饼和一碗清水。他吃完后便又讨要纸和笔,说要给我们写一些东西。
庄稼人家里哪里有这些东西,我便取了一件内衫,拿着木炭让他写字。只是那老人走得比较慌张,只留下一句‘过段时间再前来摆放’后,便匆忙离开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
盛怀归没想到,在自己焦头烂额之时,要找的人居然就这么出现了。
盛怀归如实将布匹上的内容告诉面前的男人:“这上面详细记载了该如何修筑水渠,引水灌田。”
怕男人不明白,盛怀归又详细地给他讲解了一遍。
男人听完后满脸的不可置信,就连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这,这可是难得的宝物啊!每日挑水给庄稼浇水实在是费心费力。若是公子所说的水渠当真能建好,今后便不必向从前那般劳苦了!只是不知道,昨天他匆忙离开后去了哪里。”
盛怀归点头表示赞同,但当下还是先尽早找到那位老人才是。
盛怀归继续询问那老人的具体穿着样貌。
男人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他身形佝偻,弯着腰,额头上刺着一个字。衣服破破烂烂的,脚上穿着草鞋。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男人继续回忆着:“对了,他的左手只有三个指头,右手只有四个。”
这倒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特征。
盛怀归:“此人也正是我们要找之人。”
这时候,男人被自己的母亲叫走去干活。
房间内只剩下盛怀归和韩破军二人。
韩破军主动请命:“侯爷,韩某是香邑生人,对此处颇为熟悉,寻人一事,交给在下便好。”
盛怀归:“好,此事便劳烦韩都尉了。”
既然那老人说还会再来,他便在此处守株待兔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