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踅知道消息时,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倒也没罚牢头,而是先命医者去给王鹿看看伤势。
如果王鹿的腿再也好不了了,那他自然就不用再花心思,想着如何收服人了。
废人无用,他直接用人去向权王那边换东西便可。
两刻钟后,医者看诊完回来禀道:“牢头下手有轻重,不是废人的断腿,知道您看重他,但又不想让自己手下白死,便想给他吃些苦头。”
吴踅听后,眉心皱痕消去:“知道了。”
蛮族医者见吴踅不像是要怪罪牢头的模样,知道自己这好话算是没白说,面上凝色稍退,毕恭毕敬地退下。
医者一走,吴踅便唤了下职的齐武奇,将今日地牢内发生的事与他说了。
“您与我说这些作何?”齐武奇脱下身上的盔甲,擦着汗问。
吴踅上去揽了齐武奇的肩,爽朗道:“姐夫帮我将人从地牢内接出来。”
“啊?”齐武奇问:“他越狱,就是不愿臣服,你不生气?”
吴踅亲昵道:“他要那么好收服,我倒怕用了。现在他腿断了,也跑不了了,姐夫这段时日,就帮我照顾他如何?”
牢头歪打正着做了“恶人”,他再做“好人”施恩,于收服一道上更有奇效。
抛开别的,齐武奇还是很喜欢吴踅的性格的,见他“撒娇”,好笑道:“你就这么喜欢他?”
“在苍州之战中,他对上苗跃伏都不差什么,领军能力有目共睹,我缺将才啊。”
齐武奇想着吴踅手下有了好将,以后他向他请辞时也容易些,便点头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应你?”
吴踅锤了齐武奇肩一下:“好姐夫,可惜我姐去得早,不然生个像你的外甥,我得喜欢死 。”
说到亲姐宝华郡主,吴踅面露伤感之色,越发恨毒了温氏,从齐武奇这出去后,吴踅又命人给温禾诩开了三日“泔餐”。
何为“泔餐”,通俗点来说就是以屎尿为食,不吃也给你灌进去。
温氏反心暴露后,吴踅斩了温氏不少人,斩之前那必是也要严查审问的,当时宝华郡主被毒的无头公案,就这么被审了出来。
此事被审出,吴踅越发恨毒了温氏,别说是温氏族人,但凡在东州地界与温氏交好的人,吴踅都没放过。抓的抓,革职的革职,就连当初向吴奎进献收服温氏之策的裴菱辰,也都慢慢疏远起来。
吴踅虽然信任裴菱辰,也知那策.....按当时的情况来算,确实是好策,但心底仍是有了疙瘩。
后面裴氏的事出,吴踅就越发不能忍裴菱辰了。就算知裴菱辰常年被裴氏一族排挤打压,吃了不少苦头,仍是一视同仁,将他革职软禁了起来。
吴踅吩咐完折磨温禾诩的事,王府内务总管浩特嫲便进来寻他复命了。
“查出来了,是何方势力行小道,向本王下毒?”
“裴氏。”
“裴氏?”
吴踅意外:“裴氏这窝藏在地下的老鼠,还有这份本事?”
浩特嫲垂首将裴氏中人如何巧妙下毒的过程,完整的禀报了一遍。
吴踅听后,也不得不佩服裴氏的下毒手段。
浩特嫲将吴踅入口的食材和烹饪过程管的严,裴氏就另辟蹊径。
因为吴踅喜欢吃烤物,就在烤羊排的木炭上下了毒。
事发那天浩特嫲去膳房抓人时,那烤制羊排的厨子,因为烤制羊排也接触到了毒烟,恰好在被抓时毒发身亡,倒显得像畏罪自杀了。
浩特嫲起初被误导,以为那厨子“自杀”,是为了主动断往下查的线索,就将这厨子给查了个底朝天,耽误了不少时间。
幸亏浩特嫲反应过来时,还不晚,吴踅又在事出的第一时间就将与毒羊排事件相关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的都抓了,他才能揪出真正下毒的人。
“殿下,裴氏不简单,上次您突袭他们族地,抄出的那些东西, 可能只捣毁了他们一部分势力。”
吴踅沉眸:“裴氏.....呵。”
浩特嫲问:“殿下,现在还关押在牢里的裴氏旁系?”
“杀。”
“是。”
浩特嫲领命退下。
浩特嫲走后,吴踅想了想起身,往软禁裴菱辰的偏殿而去。
“裴司徒在作何?”
裴菱辰抬头,见是吴踅进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从书案后转出来,向吴踅恭敬地行见王礼。
“回殿下,下官在着书。”
“着什么书?”
说着话,吴踅走过去,拿起裴菱辰书案上铺开的纸,细观起来。
“关于官僚体系方面的书?”
吴踅看了会,扬眉道:“这好像是权王治下新行的官制。”
裴菱辰不骄不躁地回道:“是。”
吴踅又看了会,深思道:“权王那边新行的官制真有这么多好处?”
裴菱辰点头,将林知皇改革官制后的好处,细细地讲给吴踅听。
吴踅听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裴菱辰这待了近三个时辰,外面天都黑了,完全忘了自己前来的初衷。
看着悉心教导他的裴菱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