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从林知皇这出去不久后,鲁蕴丹给林知皇看的那封旨意便正式到了。
旨意内容大意是天子怜政王年纪大了,此次又遭清平门如此迫害,恐无精力掌管两州,而作为磬州旧主的符骁,既然如今身体已恢复,倒也可继续为君再分忧,便又重封了符骁为磬州州牧。
知道这个消息的众人并未对此事表示过多惊讶,纷纷看起了热闹,皆道一声鲁相国好谋算。
如此做大符骁,不仅能让他与权王现在就谁是附庸的问题斗起来,更能给齐氏制造麻烦。
符骁这样的强人,定然不会轻易被斗倒,便是被斗倒了,权王与齐氏也必要大损。
便是最后符骁惨胜,众人再齐心协力收拾起他来也容易。
这的确是借力打力的好谋算。
齐冠首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去见了符骁。
符骁听到汪长源禀报齐冠首来见,想了想,最后还是见了齐冠首。
这对表兄弟此次相见,态度格外疏离。
两人在茶室对坐了片刻,谁都没有讲话,在齐冠首主动开始煮茶后,符骁终于先说话了,问:“政王是我抓的,且准备将他秘密带入磬州境,表兄既然从我手上救得政王,为何不将此事公之于众?”
“祖父欠你的,这是因果。”齐冠首给坐在对面的符骁斟了一杯茶。
“所以今日来见我是?”
“茁州我也会想办法还给你,只望聪庭你能将前事一笔勾销,继续善待齐氏,齐氏手上之权,我会全数收尽,让他们只能做一闲散富翁。”
符骁放下手中喝空的茶盏,断言道:“表兄如此对齐氏,齐氏定要与你不死不休。”
“齐氏养育栽培我到如今,该是我还他们的。”
符骁道:“齐氏可不认为表兄如此做是在保他们。”
齐冠首浅声道:“论迹不论心。我只管做我的,不会管他人如何看我。我掌权后,第一个便灭齐氏之权,等将齐氏打压服了,我们兄弟之间再做过渡。”
符骁听齐冠首这话,秒懂他这是准备进入权力场将一切障碍扫除后,最后怕也难活,再以死将权力让渡给他,给手下人以及齐氏谋活路。
这倒与他之前的打算不谋而合。
但.....齐氏欲壑难填,符骁并不觉得齐冠首会赢,特别是.....还有裴氏在后做助的情况下。
齐冠首与他一样,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之前他就败在这上头。
母族啊,他从前也确实想过要保,但事实是.....已不可保。
想平乱世,必先灭齐。
符骁问齐冠首:“我若不同意呢?”
齐冠首正在煮茶的手一顿,抬眸与符骁对上视线:“那我只有走另一条路了。 ”
符骁颔首,端茶送客。
齐冠首见符骁心意已决,放下手中的茶杵站起身:“聪庭,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嫁给权王?”
“嗯。”
“你该为掌权者,而不是附庸。”
“掌权者吗?”符骁轻轻摇了摇头:“齐氏我就无法下手。以我的心性,不适合做掌权者。”
齐冠首细看符骁的神态,见他这话说得真心,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齐冠首走后,符骁一个人在茶室内独坐了良久,直到汪长源急匆匆地进来,言姜启沙明目张胆的送了不少美男给权王。
符骁听到后还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送的美男是什么美男,脸唰地一下就黑了。
“泽奣收了?”
“没收。”汪长源气怒道:“但那姜启沙也光棍,直接将二十余名美男丢跪在了权王的小营大门口,看着好生可怜呢。”
符骁:“..........”
汪长源见符骁没反应,又添火道:“这群美男里,还有不少芜族的,倒是都生的颇有风情。权王若是这次一时心软收了,其他诸侯见了必也是要争相效仿送美男的!”
符骁摆手:“不必理会,泽奣必不会收的。”
林知皇果然没收,任由这群光着健硕上身的美男在她小营门口跪到了傍晚,现在是四月,夜晚天气还是很凉的,这群美男终于被冻得挺不直腰杆,开始求林知皇垂怜了。
很显然,这群美男也是身不由己被逼的。
但是姜启沙将人放在这里时有说过,人已送出,权王随意,但这些人再回来就是无用,他不养吃闲饭的。
意思就是这些人回去的下场就是死。
林知皇才不吃这一套,直接让小营外的守兵无视了这伙人。
不过就是些恶心人的手段,想借此更加恶化她与符骁的关系,直接无视便可。
只要她与符骁皆无视此事,这事就是个没留下痕迹的屁罢了,只恶心人不伤人。
随着夜晚越来越冷,跪在外面的这群美男也愈发叫的可怜,因为林知皇的无视,也没人去阻止,吵得整个主驻军营都灯火通明。
除了林知皇是真有些烦躁想出去将人都给处置了外,其余大多数人都等着看好戏。
然而戏台子搭好了,到后半夜上戏的却不是权王或是刚又封回州牧之职的符州牧,而是......齐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