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边弘颔首,精致地眉目间厉色尽透:“苗杳确实在览州州城的地域内修了大型堤坝。这些年来为了修建这座大型堤坝,还从周边各县强征了不少青壮。”
林知皇在书案前坐下:“强征青壮修建堤坝?为何这事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透出来?”
随边弘回道:“那些青壮都是以正经服徭役的名义被征去的。征去后就都再未归返,自然也就少有消息透出来。”
随边弘说到此,一双桃花眼越发蕴煞:“服徭役每年都会死人,有些老百姓家里男丁多,心里虽也有怨愤,但到底想着民不与官斗,便算了去。”
“但也有为了家中男丁没回来,找官府闹的百姓。不过这种,苗杳都会先以官府的进行银钱上的补偿,若用钱也封不了这家人的口,那便会走灭口一途。”
“因为苗杳给治下的官员下了死命令,修建堤坝一事功在千秋,谁若轻易透露修建堤坝的信息,这官员的全家都会被锁去当地清平教内,被以贪污罪当众处以极刑。”
务城治下就被苗杳征去过不少青壮,皆未归返,务城县令每年处理前来闹事的百姓多了,这才在悄摸细查后,知道了览州州城内在修建堤坝的事。
林知皇沉声继续问:“修建堤坝虽苦,但不至于一个人都活不下来。那些活下来的青壮,又都去了哪里?”
只要有一名修建过堤坝的青壮活着回去,这修建堤坝的事就不可能瞒的这般严实。
随边弘寒声道:“堤坝修成后,那些在重工中侥幸活下来的青壮,又被苗杳送去修建....陵墓了。”
“修墓?”
览州州城地域内可能会有大型堤坝的事林知皇早有预料,所以听来并未诧异,但这会听的随边弘禀苗杳还在这州城境内修墓,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随边弘点头,含怒道:“苗杳在览州州城境内,除了有修建大型堤坝外,还在那月山中,大兴土木修建自己百年后的陵墓。”
林知皇冷笑:“呵,这苗杳想的倒是长远,这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了,看来修建的还是大陵,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就开始施工了。”
陵墓在修建前还有较长筹备期,这会苗杳的陵墓既然已经开始动工了,这就说明他从很早开始就在筹备这座陵墓的修建。
随边弘颔首,沉声道:“主公说的不错,苗杳修建的陵墓乃帝制规格。”
“帝制......”林知皇凤眸微敛:“这苗杳.....倒是很会抬举自己。”
随边弘笃声道:“既然这览州州城内还有苗杳给自己修建的陵墓,我怀疑他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就待在这州城内。”
林知皇闻言沉吟了片刻,突然笑了:“我说戚扈海为何非要主动请命去攻那易守难攻的州城呢......原来如此。”
随边弘也反应过来:“戚扈海早便确定那苗杳还在览州州城内?”
林知皇摇头:“与其说是戚扈海早便确定苗杳在州城内,不如说是戚玉寐确定苗杳定在那处。”
看来戚玉寐从虞沟生那所拿的千日香,被戚玉寐不知用什么手段沾到了苗杳身上,这才能如此确定那苗杳的所在处。
两刻钟后,林知皇召集麾下心腹文武在议事堂议事。
先让随边弘将刚才查到事,详讲给了在场众文武知晓。
柳夯听后,惊声道:“若是如此,我军不能再继续前攻,得尽快退离这地域低处,并也得立即发信通知其余盟军尽早退兵!”
温南方摇头:“我军如今才行到地域中低部处,其余盟军亦是如此。等到我们继续前行军去攻下面的城池,才会行至这处地域的最底处,那才是瓮中捉鳖。一旦上流泄洪,在底部的众军必将起乱,人多再乱,那才是逃都无处可逃。”
“若我所猜没错,苗杳应就是在等全联盟军打到地势最低处,在众军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最松懈时,才会在上游猛然开闸泄洪,人为制造天灾。”
温南方此话一出,在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若是如此,那如柳参军所说,我们得尽快撤军!”
“不行!”随边弘道:“要撤也必须得先通知其他友军后再一同动军大撤,若非同一时间撤军,苗杳必会察觉到我们已经发现了他的计谋,会一不做二不休,现在就开闸泄洪。”
就算联盟军现在还未攻到地域最底部,但也都到了下游中部位置。
此时开闸放水用水淹,依然能让联盟军大规模的损兵折将,不过是筹谋没有最大化实现罢了。
梁峰溪道:“随司寇说的不错,我们此时已经处在了险地,不能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张缘继听一众谋士这般说,急了。
梁峰原冷声道:“主公之前已经发急令让窦大将军转道攻州城。”
梁峰溪转头对梁峰原道:“窦大将军要先攻下平川郡与州城接壤的浮城,才能再攻州城!”
柳夯面色难看道:“若除了堤坝,苗杳还在那州城境内修建了陵墓,这就是将那州城当他的‘皇城’看的意思,对临边的城只怕也防守极严,一时半会定打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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