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全走后,林知皇便去换了件领高的衣服,然后去了牢营。
林知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温南婷发出的惨叫声。
“主公。”
随边弘见林知皇进来,摆手让梅落停了行刑,起身对林知皇行礼,并将主位让给了她。
林知皇对随边弘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然后在随边弘方才就坐的位置落座,转眸看向被绑坐在刑椅上的温南婷。
此时温南婷已经被梅落用刑钳落了八个指甲,只有两个大拇指的指甲还在,已是额发尽湿。
除了指甲,温南婷其余地方倒很是整洁。
按照随边弘平时审讯时所用的手段来看,一看就知他还是对温南婷手下留情了的。
“审出了什么?”
“只审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若只是审出她是如何知晓主公有安插听使在齐长铮外营的,这也太无能了。
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微眯,心里已经在琢磨着用重刑了。
在动刑前,随边弘也没想过从来养尊处优的温南婷竟会这般硬气。
“我没有对齐鸿章下毒。”
一直在与随边弘兜圈子的温南婷见林知皇进来,终于主动说了话。
林知皇轻笑出声:“温大娘子倒是有趣,现在这个并不重要。”
温南婷见林知皇笑她也笑:“殿下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林知皇收了笑,冷声道:“你所知道的全部。”
温南婷面上浮出轻缓而优雅的笑靥:“那可就多了。”
随边弘见温南婷对主公竟然这般态度,嫣红的唇凝出冷血的弯弧:“梅落。”
“在。”
随边弘道:“给温大娘子去两颗大牙醒醒神,让她明白自己此刻的处境。”
指甲盖被去了,养一段时间是能长回来的,牙却是不同。
“诺!”
梅落当即换了钳牙的刑具,便准备动刑。
温南婷眼神锐利地扫向随边弘,随边弘这种眼神看得多了,面色丝毫不变。
“慢。”林知皇抬手阻了梅落。
“温大娘子可想为温氏报仇?”林知皇缓声问。
温南婷听得林知皇此问,骤然转眸看向林知皇。
林知皇收了面上冷意,含笑道:“温南婷,我们之间谈个交易如何?”
等林知皇与温南婷谈完秘话从牢营内出来,已是月近黄昏。
站在牢营外等候林知皇的随边弘见她出来,迎上来便问:“您与温南婷谈了什么?”
林知皇用四字概括:“一笔交易。”
随边弘见林知皇不愿细说,只道:“温氏之人不可轻信。”
林知皇弯唇笑道:“无妨,留着她便有用,何必让毒蛇转了攻击方向?”
温氏曾是与齐氏、符氏、鲁氏等世家齐名的世家大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温氏与鲁相国、新蛮王已成死仇。
只要留着温南婷,便可让她继续与鲁相国还有新任蛮王吴踅死磕。
无论她成功与否,必会对另两方势力有消耗,这对意在天下的她来说就是有利的。
随边弘皱眉提醒道:“温南婷就是在赌您会这般想,从而达到脱身的目的。”
“哦?”
随边弘桃花眼中凝出煞意:“刺杀怀王妃的幕后之人,边弘怀疑就是她。”
林知皇想了想:“她行派人行此事,又嫁祸到齐长铮身上,目的便是让这处生乱,让齐长铮失了这联盟军主帅之位,从齐长铮那脱身之时,还能报复一把?”
“就是如此。”所以在随边弘这里,温南婷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林知皇笑了:“那她手段还挺厉害,也赌对了。”
温南婷在赌......落到本王手上,本王定会放她的。
“您......”
林知皇继续道:“手段厉害说明她确实能对鲁相国与新蛮王造成伤害,至于这赌嘛....就让她赌对这次又何妨?”
“本王瞧着她能耐的紧,确实是准备放她了。”林知皇话说到此笑了起来。
随边弘见林知皇放温南婷之事心意已决,也不再劝,颇有怨念道:“她知道的事不少,若让边弘放开了手脚去撬.......”
“她知道的那些秘事都是关于鲁相国与新蛮王的,让她继续拿着去对付他们吧。本王.....不需要详细知道。”
知道了,反而被温南婷拿来做剑了。
从来只有她拿别人来做剑的道理,别人想反过来拿她做剑,那可只有做梦了。
“主公的意思是她故意先嘴严,然后再在迫不得已之下透几件事,目的就是想让您知晓这些事,帮她以此事针对鲁相国或是吴踅?”
随边弘当即懂了林知皇的言下之意,推测道。
“嗯。本王是这么想的,聪渊觉得呢?”
随边弘前后推演了一番,发现还真是。
温南婷.....竟是还有这个目的在。
倒确实厉害。
难怪当时鲁蕴丹骤然对温氏发难时,温南婷能提早一步逃出城去。
她倒是比主公还笃定,今日能替代齐长铮为联盟军主帅的,将会是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