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漆洄醉酒醒来,鼻子疼,手疼,腿也疼,脚更疼。
漆洄揉了揉宿醉后抽疼的太阳穴,起身照镜,发现自己高挺的鼻子上青紫一片,再低头看看已经结上血痂的手背,抬头不解地看向一边正在梳洗的关由。
“本将军昨日醉酒后与人交手了?何人能将本将军伤成这样?赵义洛后面也来参宴了?”
漆洄了解自己,就算醉酒了,只要遇袭,也不是坐在那给别人打的人。
除了同为八浒之一的赵义洛,想是没人能将自己伤成这样了。
关由回头,揶揄道:“想不到漆兄酒量如此差,醉酒后竟然与壁墙较上了劲。”
“壁墙?”
“对,壁墙。漆兄昨日将壁墙当做对手好一番交战,最后以漆兄大获全胜,壁墙应声而破为告终。漆兄果然好身手。”
漆洄:“.......本将军昨日醉酒,将丞相府的壁墙给捶破了?”
关由忍笑:“确切的来说,是踹破的。”
“......你与鲁相国为何不拦住本将军?”
关由无奈摊手:“拦了,拦不住。漆大将军身手过人,发起酒疯来,谁能拦得住?”
“呵.....”漆洄抱臂嗤笑,哪信关由这套说辞,明显已认定是鲁蕴丹与关由两人合起伙来整他了。
关由见漆洄面色不善,连忙拿出昨晚他与鲁蕴丹签订好的盟约,睁着一双小眼睛格外诚恳道:“昨日我与鲁相国忙着这事呢,真没狼狈为奸整漆大将军。”
“这就签订好了?”漆洄见关由拿出同盟书,面上露出诧色,拿过关由手中的同盟书,凝眸细看了片刻,见盟约书上果然已经盖好了丞相印,眉目顿时舒展。
关由笑道:“鲁丞相是爽快人,行事也爽快,倒没多费唇舌。”
漆洄喜过后,抬眸看向关由,挑眉道:“这就赞起来了?来时关兄还对鲁相国多有不满,分外看不上呢,你们这情谊倒是发展的快。”
话说到此,漆洄合上盟约书,狐疑地看向关由,抿唇道:“这情谊....不会是一同整本将军时结下的吧?”
关由眼神飘忽,问:“漆兄要不要去看看昨日败于你脚下的壁墙?”
“关——由!”
丞相府客房里顿时传来拳脚着肉的动静。
午后,顺利拿到同盟书的漆洄与关由两人在鲁蕴丹的亲送下,从丞相府后门避人出府时,两人都青着鼻梁,让侍候在鲁蕴丹身后的常枫一路忍笑不已。
苍州州城。
“主公,您还是先退吧,此处有我们守着便是。”随俐苦口婆心地劝端坐于上首的苗跃伏。
苗跃伏摩挲手腕上带着的蛇纹紫铜镯,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启阳先生见苗跃伏不说话,也上前一步拱手道:“主公,为今之计,您先秘密退守兹州两郡,才更为稳妥。”
这段时日憔悴了许多的苗章建也上前一步抱拳劝道:“主公,末将定以己身性命死守此城,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还请您先带兵后撤至兹州吧!”
苗章建此句话出,苗跃伏终于有了反应,颓声道:“苍州,本州牧手下只剩荆校郡一郡了。”
启阳先生忙劝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青山?兹州两郡,是苗杳让给本州牧的地,这也叫青山?”苗跃伏面上露出自嘲地讽笑。
启阳先生:“主公!无论这两郡是如何到您掌下的,现在它们已都是您掌下之地,您岂能异样视之?”
苗跃伏笑了:“异样视之?”
苗跃伏抬眸看向启阳先生,狭长的棕眸里盛满血丝:“先生,那两地我还未来得及梳理,人马皆是苗杳的人,实控权还在苗杳之手,您让我勿要异样视之?”
启阳先生失言,场面静默了片刻后,启阳先生才再开口道:“您不是言那带着虎首獠牙面在州城城下指战的人,非是权王吗?”
苗跃伏平声问:“那又如何?”
苗跃伏只觉得林知皇连与他战场对战都不想,故而以替身前来。
启阳先生继续道:“腾岩郡那边近日有兵动。”
苗跃伏闻言哂笑:“那王鹿想攻兹州兰海郡、黄匀郡断本州牧后路?是与权王已经秘密同盟了?”
启阳先生颔首:“所以属下猜测,真正的权王,如今可能正在借道行军,往兹州兰海郡去。”
苗跃伏闻言敛眸,坐直身体:“先生确定?”
启阳先生拱手恭声回道:“只要那在州城外指战之人确非权王,而为替身,属下确定。”
苗跃伏仰首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笑着,笑着,苗跃伏的棕眸中带上些许水色,从上首位站起身来,向立身于下方的苗章建走去。
“五叔。”
苗跃伏突然以晚辈身份唤他,让苗章建微愣:“主公?”
苗跃伏笑望着苗章建道:“五叔,侄儿将要退守兹州,又要在苗杳手下了......”
苗章建看着苗跃伏的眼眸中浮出心疼之色:“主公......”
“侄儿走后,州城若破,五叔不要死战,投降吧。”
“主公!”苗章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