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胡三率领千余兵马,于官道前方拦截了吴煦即将过境的军队。
行在队伍最前方的副将箫铛刚从手下百长那里,接到虞沟生被人劫走的消息,抬头便见一支挂有血色虎首咆哮帅旗的大军迎面而来,阻截了他们军队的去路。
领军前来的胡三率众而出,拿出羁押令,肃声道:“接有线报,吴大将军带兵过境的军队里,携有大量清平道道徒,我等奉命前来拦截搜查。”
话落,胡三向后挥手,千余步兵立即呈拉链式上前,将吴煦过境的两百余人马有序的包围了起来。
吴煦副将箫铛看着前方包围过来的千余兵马,十分配合的吩咐手下士兵立在原地不动,任由胡三率军将他们包围,心中暗自庆幸大将军谨慎,做了两手准备,让他带着他们大部队从官道出境。
而大将军则早半日便悄悄带着二十余精锐暗携天方子上了帽山,准备翻过帽山,进入腾岩郡地界。若非如此,他们或许可安然,妖道天方子定是带不走了。
山里夜路难行,四处虫鸣鸟叫不绝。
林知皇缓缓睁眼,猛然发现自己正被人扛在肩上急行,她的腹部压在硬如铁石的肩膀上,扛着她的人一走一动间,顶的她胃部难受至极。
“林娘子,你醒了?可能自己走?”
林知皇一醒,正亲自倒扛着她的吴煦就发现了,对周边的亲卫打了个暂时缓行的手势,放缓了疾行的脚步。
吴煦的问话声一出,刚清醒尚还有有些迷糊的林知皇大脑立即清明起来,再一看四周漆黑的山里环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大怒,半直起身体寸起手肘就向正扛着她的吴煦脸侧击去。
吴煦偏头避过林知皇这一击,扬手就将人抛掷到地上,但显然收了力道,只为放下人,而不是伤人。
林知皇趁机摸下了吴煦插在腰间的短匕,在半空中转身调整落地姿势,轻盈地立稳在地面上后,单手执匕就向吴煦要害位置攻去。
“放肆!”
“放肆!”
周围的亲兵见状,当即刀兵出鞘,欲上前来拿人,被吴煦挥手制止。
吴煦边侧身闪躲林知皇袭来的攻势,边对周围的亲兵沉声吩咐道:“无妨,你们带妖道继续前行,本将军片刻后就来。”
“诺!”
周围亲兵抱拳领命,齐齐收兵,带着被堵了嘴巴,血人似的天方子继续朝前疾行。
此处山里四周无人,很显然这些亲兵一点都不担心林知皇这一介女子,能将他们将军如何,丝毫不见迟疑,领命便去。
吴煦游刃有余的躲避林知皇袭来的招式,同时态度和缓的劝道:“林娘子,你手还断着,脾气莫要这般火爆,这荒山野岭里要不小心再错了断骨,可没有军医能为你治。”
林知皇旋身挥匕攻向吴煦腰侧,沉声问:“我大师兄呢?”
吴煦侧腰闪避林知皇的攻势,轻描淡写的回道:“你大师兄为人虽纯善,但到底容貌有异,与我们这小队人马一起走太过扎眼,只能等都到了腾岩郡再行汇合了。”
林知皇冷嗤,抬脚向吴煦下盘踢去:“你选择翻山过境,不就是确定正常走官道无法过境吗?将大师兄留在那处,我们真能再会合?”
吴煦向后跃身,不疾不徐道:“那日你也听到了,权王要的是妖道天方子,本将军都将天方子带出她治下了,她再强留下我所带的那些过境兵马也没意思。”
“你放心,本将军手下那批兵马,最多会被找理由在东涌郡地界扣押一阵,最终会被放行的,除非权王想在与苗州牧开战时再惹一仇敌。”
林知皇见攻不到吴煦,终于收势,面色难看道:“为何还要带上我?”
“本将军需要你。”
林知皇喘匀气息,问:“炸雷?”
“嗯。”吴煦也不遮掩。
林知皇嗤笑:“我若说我不会制雷呢?”
“没价值,却愚弄于人,浪费本将军众多时间。死。”
“呵,你还真是务实。”
“本将军认为,务实乃美德。所以,你会制雷吗?”吴煦的手抚上了腰间长鞭手柄。
林知皇注意到吴煦这不做假的动作,憋气道:“会。你倒不怕我制出雷来,先炸死你。”
吴煦从长鞭手柄上放下手,展齿一笑:“会就行。但想炸死本将军,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吴煦会将林知皇带上,而非是带虞沟生,除了林知皇会制雷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对于他来说,林知皇比虞沟生更好控制。
短短时日里,吴煦已经摸清了虞沟生的底。
虞沟生身手不弱,会医,会毒,还会控制一些让人防不胜防的毒虫,会不会制雷虽未可知,但就凭前面那些,吴煦已不指望能让虞沟生来为他制雷了。
因为虞沟生此人,他没把握能控制的住,尽管现在虞沟生视他为友,且自愿与他走。
而相较于虞沟生的不可控,林知皇则只是身手尚可,还为女子,在吴煦这里,林知皇的安全系数比虞沟生高的多。
“你等着,到时别哭。”林知皇方才对吴煦攻了二十余招,尽管没伤到人,也算发泄了初时的怒气,这会也能笑着与吴煦调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