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苗跃伏在这时也想到了这点,随俐话音刚落,他便扬声唤来传令兵,命其用最快的速度,向驻守在香山郡的大将庞通传令,命他立即率兵回援州城。
苗跃伏命传令兵即刻以信鸽传令大将庞通后,终是没压住胸中翻腾的火气,再次怒骂出声:“废物!该死!”
“不该向世家施恩,让那房述统掌一军的!”
苗跃伏面露狞色,抬手重拍身前案面,支撑案面的四只桌脚,在他的巨力下,承力的位置劈裂,案面歪斜下去半寸。
谋士袁兴见苗跃伏生此大怒,再不敢随意谏言,退回了队列之中。
随俐见苗跃伏怒气难遏,连忙开口疏导道:“那房述此前剿灭盗匪屡立战功,身手亦是不凡,谁能料到他私德竟是如此败坏,不仅战中近色,还胆敢强抢当地民女!”
“委实可憎!坏了主公大事!”
启阳先生摇头:“那叫王鹿的将领斩了房述,在军营哗变的情况下,拥兵自立如此顺利,非是临时起意,必早有预谋,便是此事不出,只怕也会找别的时机叛军自立!”
苗跃伏凝声道:“现在先不论那骤然起势的王鹿,那大将江越河已占下东涌郡三城,从后方朝这边攻来!”
“在地势上,本州牧被夹攻了!”
苗跃伏此言一出,帅帐内全部文武皆静。
良久后,启阳先生出列对苗跃伏拱手涩声谏言道:“主公,事到如今,后撤吧......”
“先生!”苗跃伏抬眸,目中血丝尽染地看向谏言的启阳先生。
“主公,您现在腹背受敌,已是不能兼顾两方,否则实在危险!东涌郡与禾亭郡......舍了吧!”
启阳先生看着苗跃伏,嘴中吐出了苗跃伏十分不想听的谏策。
尽管.....他知道启阳先生说的是在此境地下,能让他将损失降到最低的解困之法!
舍地保兵......
权王兴兵来攻,他与权王对上.....
还未战几场....便要舍地而逃吗?
苗跃伏颈侧青筋暴起,他如今弱于林知皇的这一事实,苗跃伏不想承认。
他掌理一方之地,不如一介女身的权王。
他识人用人,不如一介女身的权王。
他的为主之能,不如一介女身的权王。
啪的一声,是苗跃伏骨中骄傲断裂的声音。
此时他若是带兵撤离禾亭郡,那就是落荒而逃。
他还未亲自上阵与她在战场相对,酣畅淋漓的交战一场.....
就要....舍两郡之地落荒而逃吗?
苗跃伏不说话,随俐却知道他此时在想何,上前一步出声急劝道:“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时的退避不算什么!一时的战败更不算什么!这不是最终的战果!”
“不过两郡之地罢了,舍了便舍了!”
“只要您有兵在手,此危过后,再想从权王手中夺回失地,又有何难?”
启阳先生见随俐话说到此,苗跃伏仍是垂头坐在上首不发一言,不由上前几步,注视着苗跃伏的眼睛重声唤道:“主公!”
“您眼下之危,权王对您的夹攻还是其次!”
“苍州州城若是有失,您将会成为叛军!倒时.....谁人都可对您兴兵!如今投在您掌下的世家,更会趁机会生乱,搏得自己族中的人上位!您将成为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的肥肉!”
“主公!您的州牧之位,在这时万不能得位不正!”
“为防有失!您如今不能再与权王对上,您必须回援,保住州城!”
“您再驻军在此,一旦权王那边收到消息,此时便兴兵来攻,您被她咬住,再想撤军已是来不及!”
“主公!还请您尽早决断!”
随俐亦是紧随其后道:“主公!我们此时收到了消息!想必权王最多晚一日也会收到这战报消息的!”
“权王绝不会放过这绝佳的进攻之机!”
“我军不能再驻守在这里!立即回撤吧!”
袁兴此时也站出来拱手劝道:“主公!您此时撤军,还可尽早回援州城!”
“那叛将王鹿如此嚣张坏您大事,您难道不想亲自将他斩杀于刀下吗?”
苗跃伏在众谋士的劝说下,燥郁的情绪渐渐回落,棕色的眸子中附上一层暮色。
好半晌,苗跃伏才再次开口,平声道:“你们先退下吧,容本州牧一个人先静两刻钟,好好想想。”
启阳先生与随俐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忧色,但还是依命与其余众文武一同退了出去。
一众文武出了帅帐后,并未远离,而是候在了帅帐外,准备等两刻钟后苗跃伏冷静下来后,再招他们进去听命。
众人退出后,苗跃伏再也压制不住怒火,棕色的眸子中泄出煞意,猛然站起身,双腕交握互扣,从腕上配带的一双鎏金铜镯中,各自抽出了一根米粒粗的玄铁线,凌厉地环圈甩向了原先所坐的黑木宽椅。
吱咔几声裂响。
苗跃伏原先所坐的,代表身份地位的黑木宽椅,被他含怒甩出的锋利玄铁线的缠绕下,四分五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