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胡书前来拜见林知皇,林知皇以事务繁忙为由推脱,并未召见胡书。
一连两日,皆是如此。
胡书无法,摸不准林知皇的脉络,只得去向师弟杨熙筒求助。
茶室,胡书与杨熙筒对坐品茶,茶香幽幽,茶饮入口,沁人心脾。
杨熙筒将亲手泡好的茶,给胡书斟上一盏,问:“师兄,你想请我帮你,去府君大人那做说客?”
胡书幽幽叹了口气:“判听,若非实在无法,师兄也不会麻烦你此事。只是这和谈,实乃双赢之事,林府君也收了我们大将军二十万两赔付银,如今这般拖延.......”
杨熙筒笑:“师兄,你也知道,如今库州世家豪族暗流涌动,府君大人又刚招刺杀,确实事务繁忙,非是故意拖延。”
胡书:“.........”杨熙筒此言一出,倒让胡书不好接话了。
杨熙筒见胡书静默下来,提起茶炉上沸茶,用翁过滤后,又给他满上一盏:“师兄,我有些奇怪。”
胡书顺着杨熙筒的话问:“奇怪什么?”
杨熙筒疑惑:“师兄为何会投效齐雅?”
胡书反问:“那师弟又为何会投效林府君?”
杨熙筒想到自己当初是被逼无奈才投效的林知皇,干笑了两声:“哈哈,师兄说话还是这般滴水不漏。”
胡书笑:“判听,你好奇这些作何?”
杨熙筒意有所指道:“看能不能让师兄留下。”
胡书听懂了杨熙筒的言下之意,却未接此话,品了口茶后道:“大将军重用于我,此时正在等我和谈回返衍州。”
杨熙筒认真的看了胡书一眼:“师兄,何不再多考虑一番呢?”
胡书笑:“我出身寒门,与师弟你不同。”
杨熙筒闻言一愣,看向胡书的目光更是奇怪,正欲再打探一番,胡书便率先岔开此话题道:“师弟,勿要再多言其他。这个忙,你可愿意帮师兄?就算师兄我欠你一个人情。”
杨熙筒若有所思的点头,放下手中喝空的茶盏,笑道:“师兄都如此说了,师弟岂能不帮?”
胡书见杨熙筒吐口,答应相帮,客气的向杨熙筒拱手道谢。
这边胡书在向师弟杨熙筒拱手道谢,王府另一边的议事殿内,归家已有数日的李尚,在今日被林知皇所召见,此时也正在向上首端坐的林知皇郑重拱手道谢。
“府君大人,您对在下有重生大恩,在下无以为报!”
李尚日前随杨熙筒任迁的车队,从离仙郡回返归家。李尚一进家门,见到从前久卧在床的几名叔伯,竟是站起身来,笑着在那屋内迎他进门了,只觉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第二日,李尚也没在家里,听到亲人久病缠身的痛苦呻吟声时,才从虚幻游离的状态中醒过神,清楚的明白了,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做梦。
李尚开口向家人相询,这才得知,林府君竟是派了医术顶好的医者,每三日上门一趟,给他那些久病卧床不起的亲人针灸治病。因此,他家人的病,日渐好转,才有了他归家所见的这番景象。简直如梦境一般美好的景象......
他家人的病,终于都有了好转,他寄回家的月俸,也终于不再是尽数花在求医问药之上了。他此次归家,终于没再在亲人脸上,看到故作轻松的强颜欢笑了。
他在亲人们脸上,看到了发自内心的欢笑。他在那一声声笑语中,终于慢慢直起了....原先因良心谴责,而渐渐弯下的腰。
就在今日林府君召见他前,他还笑着与那些叔伯兄弟,商量着该如何用目前的存银,给家里再置一间有瓦的房子。
是啊,存银.....他们李家,自用血供出他这只吸血虫来后,终于再次有了存银。
李家因供他苦学诗书,而一贫如洗,后他投效鲁王,又一直在用杯水车薪的月俸,为家中亲人求医问药。穷人不敢久病,病则死。
他李尚这只吸血虫,又怎敢让为了供他成才,而累的一身病的诸多亲人,在病痛的折磨中死去?
所以他要钱,只认钱。彼时的他,为了钱,选择了丢掉理想与抱负。
而林府君,在擒获了他这只为了钱,从吸血虫转变为恶兽的走狗后,不仅未杀他,更是将他早前便丢掉的理想与抱负,捡了起来,又还给了他。
这番用心,他李尚,值得吗........
林知皇挥手让李尚起身,笑容和煦道:“你在流清手下做副,诸事得用。前段时日你主动向流清请辞,流清还专门来信本府君,好生诉苦了一番呢。”
李尚躬身下拜:“都是草民不好,给舒比曹使添麻烦了。”
林知皇笑:“你这就谦虚了,都说是得用之人,又何来增添麻烦之说?”
李尚听林知皇如此说,突然以士礼单膝跪下,颤声向上首的林知皇相问:“不知府君大人此处,可需在下这得用之人?”
林知皇见李尚向她行士礼,虽早有预料李尚会投效于他,但面上的笑,仍是止不住的扩大:“希冀,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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