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知皇伸手点了点沙盘上焦县的位置,缓声道:“焦县城外这处峡谷,地势狭窄,且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行军,我军占下焦县,在此处设伏,等薛倾来攻,天然便立于了不败之地。”
随边弘道:“此处虽好,但只能设伏一次,薛倾在此处吃了亏,必会携军后撤。若他不再向前行军,我军又不愿久耗,停驻不前,便只能拔营再向前行军。到时,薛倾再反身来攻,与我军对上,这处地利便用不上了。”
林知皇笑:“能用一次就够了,在此战中,只要能折损薛倾近两成兵力,再使其后撤,等我军再向前行军攻他,薛军的士气必会大受其挫。”
随边弘唇边勾出润娆的笑纹:“主公这是准备先打赢一仗,重挫薛军的士气,让其自乱阵脚,再行后谋?”
“嗯。”林知皇曲指敲了敲沙盘边沿,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凝眉细思起此战之后,与薛军对上的下场战该如何打,才能在最大限度下,减少己方兵士的伤亡。
随边弘自然明白林知皇心中所想,思索了片刻后,沉声道:“薛倾此人刚愎自用,猛然间因为轻敌,在主公这吃了败仗,颜面尽失之下,必定焦躁,更失稳重,若在此时,遣人在薛倾势力内部离间一番.......”
林知皇闻言一愣,旋即轻笑出声,抬手点了点随边弘:“聪渊可真是会算计人心,竟是初战后,就不准备在战场上和薛倾分高下了?”
随边弘下颚微抬,潋滟的桃花眼中精光乍出:“能不费一兵一卒的事情,又何须过多浪费兵力?人,乃资源之本。谋策能解决之事,何须劳烦战事解决?”
随边弘所说正是林知皇所想,遂含笑问:“聪渊想如何做?”
“薛倾宠爱的慧姬,在此时可做大用。”
“哦?如何用?”林知皇挑眉,如今慧姬虽是在薛倾身边,但其周围,已是布满了影使。
这些影使的作用,一为暗中保护慧姬,二为向外传递消息的暗线。
随边弘此时说要用慧姬,林知皇并不意外。
当初慧姬故意留在薛倾身边不走,也是在等这一日。
慧姬想留在薛倾身边,为自己这主公行更多事。
慧姬.....林知皇怜惜于她,虽然更想将之护在羽翼之下,但果敢的慧姬,尽管身体柔弱,却生有一颗无畏之心。鲁王身死,花庆发欲将她救出时,慧姬果断拒绝,毅然决定要做那埋骨暴戾之人的美人乡,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这样的女子........可敬。林知皇想尽最大努力保她。
“枕头风。”
“危险。姬妾干涉政事,独惹人忌惮。”林知皇摇头,不愿让慧姬这般犯险。
随边弘道:“不提政事。”
“不提政事?又如何挑拨薛倾与手下重臣的关系?”林知皇略微侧首。
随边弘坏笑道:“对于薛倾这种性格的人,你和他讲些弯弯绕绕的权谋计策反而无用,只需提.....谁瞧不起他便可。”
林知皇一怔,细思了一番,而后哑然失笑:“聪渊此法不错,就如此办。”
随边弘与林知皇在书房内商议了近一个时辰,谋策快结束时,春夏进来通禀,在郡城郊外山上制雷的方青波遣人传来口信,说他已制出了东西,请府君大人前去一观。
林知皇闻言大喜过望,立即吩咐春夏派人去唤其他从属前来,等会随行,一同前去郡城郊外冠山上观雷。
一个时辰后,兴致昂扬的林知皇,与一众从属,到了郡城郊外冠山西面山脚下。
忽红见林知皇被花铃扶下马车,立即道:“主公,山路崎岖,您背部有伤,无法乘坐轿舆,让红背您上山吧?”
林知皇闻言点头,她如今有伤在身,也不强撑,刚才马车内的颠簸,已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随边弘见林知皇脸色有些不好,不愿她再如此折腾,皱眉道:“非要去山中观那物么?山下不行?”
林知皇果断摇头:“不行,一来动静太大,难免惊扰到百姓。二来此物乃机密,本府君不欲外人知晓,深山中观此物最为妥当。”
随边弘闻言未再说何,看着忽红背起林知皇,默然跟了上去,行在了忽红身侧。
肖旗道:“主公如此说,属下对此物更为期待了。”
江越河也粗声道:“属下亦是。”
梁峰溪问:“主公,那东西真这么厉害啊?”
林知皇揽着忽红的脖子,垂首笑看着梁峰溪道:“等会通幽一观便知。”
行在忽红身侧的梁峰原冷声道:“溪儿,主公身体不适,你莫要烦闹主公。”
林知皇摆手道:“无妨,上山估计还有一会,讲讲话也好。赤云这么一背,竟是比马车还稳,无甚不适。”
忽红闻言洪声朗笑道:“那等会下了山,主公也别乘马车回府了,还是让红背你回城吧。”
林知皇笑:“可别把你累坏了,本府君该心疼了。”
忽红哈哈大笑道:“主公才多重一点,再来十个主公,红也能轻轻松松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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