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瞧热闹。”乃抬目瞧了吴王一眼,眼神中颇有抱怨。
吴王哑然失笑,道:“你那个族妹本是个姑子,才刚还俗的不是?”
“是。头发乃是假发。”
“她若没还俗呢?”
甄藏珠低头含笑道:“唯有去求族叔甄应嘉,另借一位族妹了。”
吴王笑摇了摇头,问二儿子:“你服不服?”
二殿下道:“不服。甄大人既知道自己有违国法,就当将许氏送回王家去。”
甄藏珠道:“殿下,许氏得了抑郁症是真的,得了此病唯有保持心情舒畅慢慢将养也是真的。她若回去,倘若当真半夜放火呢?”
二殿下盯着他道:“倘若没有呢?”
“或是杀夫杀子?”
吴王摇头道:“老二,你还是不明白他怎么赢的。”
有个年岁小些的王子在旁道:“父王,孩儿知道!”
“哦,你说!”
“那抑郁症并非狂病、却不知何时会发狂。一旦发狂,未必会伤到她自己,保不齐就伤了其夫其子甚至街坊邻居。王家不敢冒险要许氏回去,恐怕伤了他们自家。许氏若回了王家,只怕连街坊都不会答应。”
吴王看了看甄藏珠。甄藏珠点头道:“不错。且王铜锁本来酗酒,又打骂妻子成性,指望他照看许氏是不可能的。今儿他还看见了舍妹,美丑对比,更瞧许氏不上了。许氏回王家病情必然加重。一旦发病,谁死就不好说了。”
二殿下道:“让王家好生把许氏看着便是。”
甄藏珠道:“只是王铜锁日日得去香烛纸马铺子上工,他母亲还等着儿媳妇伺候呢。王家贫困,哪里有钱雇人看着她?”
二殿下恼道:“我送他两个人!”
甄藏珠叹道:“她若不伤人,则必然自尽。何苦来,非要逼死一个无辜女子不可。”
另一个小王子忽然问道:“萍水相逢,甄大人何故想帮一个寻常女子。”
甄藏珠道:“瞧她长得像故人而已。”
吴王咳嗽一声:“罢了,就这样吧。”世子顿时微微笑了笑。
吴王乃命他二人起来。甄藏珠无事人一般,倒是包三爷跪得膝盖有些疼。二人遂躬身立在一旁。吴王看了甄藏珠会子,忽然起身走了!甄藏珠等人皆以为他还有话说,愣了会神方跟在后头躬送。世子回头含笑瞟了甄藏珠一眼。
直至回到王府吴王才向几个儿子说:“没人知道什么抑郁症是真是假,纵然当真有此一症也没人知道那许氏可是当真得了。偏不论王家、街坊、房爱卿与老二都不敢赌。至于寻常百姓,他们哪里会管许氏与王家死活,只一心惦记美人去了。”乃冷笑道,“若天下大治,孤头一个宰了他。偏如今天下大乱,这般胆大妄为者反倒可用。”
世子思忖道:“父王,倘若他胆子更大些?”
吴王道:“他急忙忙赶着妹子还俗,颜面上虽有些不妥,倒也知道忌讳后院。”世子便有几分讪讪的。吴王看着他道,“你却是心急了。”世子忙认错。
次日,包三爷奉他兄长之命一本正经来寻甄藏珠套话,只问一件事:前些日子满金陵城皆传许氏乃绝色,可是他自己做的。甄藏珠也一本正经道:“我若有那闲工夫,多花二十两银子寻王铜锁买张休书可好?”包三爷拍手道:“可不么?!”包二爷听罢颓然一叹。因依然弄不明白甄藏珠想做什么,只得依然按兵不动。横竖他住的宅子是自家给的,左右皆埋伏下了自家的人,日久天长的总能窥探出点子端倪。
两日后,吴王送了甄藏珠一个正三品通议大夫,比他老子甄得仁的官儿还大些。这个本是虚衔,后头带了一句:入吴王府听命。甄藏珠微笑:吴王有心拿自己当要紧的幕僚使了。
又过了半个来月,大将卫若蘅和重臣陈瑞文自南边回来。二人与吴王并一众幕僚说了数日台湾府见闻。卫若蘅大赞有趣,细数了种种可学来之策。陈瑞文也说:“他们在道路中间划了条线,行人车马都靠右边走,好生齐整。”
卫若蘅道:“依我看最得用的是大清油路灯,夜晚商贸繁盛,还不定能多得多少税呢。”
有个幕僚道:“这些东西弄起来麻烦的很。吴地百姓多不惯那些。”
卫若蘅道:“我国在东瀛有地,先在那边试试也好。”
吴王想了想:“也罢,在东瀛试试。”
甄藏珠道:“我曾听说台湾府有极好的学校,专门教授工匠,我国可否派些人去学学?”
卫若蘅道:“若是教寻常工匠的,未必强似我国。若是星舰学院——寻常人家的子弟根本进不去,那里头连洋文都教,聘的各色先生皆是全世界最拔尖的。”
甄藏珠皱眉道:“那岂非愈发该派人学去?”
卫若蘅道:“甄大人,人家不会收的,白眉赤眼的莫胡思乱想。冯紫英的儿子都是开后门进去的。”
吴王一惊:“冯紫英的儿子在台湾府上学?”
卫若蘅道:“还没去呢。这回我与陈大人在街面上偶遇了冯紫英,他便是去帮他儿子商议念书之事的。”
吴王立时朝陈瑞文望去。陈瑞文苦笑道:“冯大人只说他是去瞧学校的。”吴王便知道七皇子之事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