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你们待如何?”
龚鲲道:“您老没那么不讲理。”
龚三亦看了看贾琮:“琮儿,你知道你最不合为人主的是哪条?”
“哪条?多了去了,几十条都能数出来。”贾琮含笑,“那又如何。谁有本事打得天下谁就可为人主。不然,难道按图索骥不成?司徒磐倒是依照人主模子打造出来的,这会子当他跟我打一样打不赢。”
龚三亦又瞧了他半日,叹道:“真不知你小子脑中这些念头是哪儿来的。”
贾琮忙说:“好吧好吧,我配合您老一下。龚先生请赐教,徒儿哪条最不合为人主?”他拿起茶盏子来又放下,“还是等您老说完了再喝茶。不然,保不齐就能呛着。”
龚三亦摇摇头:“自古以来,明君无情。琮儿,你就是太重情、心肠太软。”
贾琮忙喊:“冤枉!我心肠软?东瀛那上千万人冤魂不得哭塌富士山么?给北美南美送瘟疫也是我的主意,福建那个戴大人想贩卖非洲奴隶我也使劲儿支持。我就是个希特勒好么。”龚三亦瞟了他一眼。贾琮这才吃了口茶接着说,“再说,谁规定的做人主不能重情?国家昌盛跟人主重不重情风马牛不相及,哪儿跟哪儿!我们前几日还说呢,妲己和奸臣都是无辜的,不过纣王自己想修什么鹿台罢了。”
龚三亦皱眉:“就知道你要扯到不相干的事上去。”
贾琮委屈,看了龚鲲一眼。龚鲲赶忙帮腔:“三叔公,这些都不是不相干吧。”
龚三亦冷冷的道:“我若不愿意交出人来,你就该杀了老夫才是。”
龚鲲与贾琮互视一眼,二脸无奈。贾琮道:“大姐夫说吧,先生有面子点。”
龚鲲道:“我说怎么就有面子了?”乃抬目看着龚三亦,“还不是一样没面子。”龚三亦扫了他二人一眼。
半晌,龚鲲没开口,陈瑞锦忍无可忍:“有什么不敢说的?龚先生,纵然没有您手里的人,也无碍大局。”
贾琮接着说:“真的。科学就是力量,何况我们还有工商业,硬实力足够强。”乃恳切道,“先生,窝里斗时代的经验和规则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开拓时代了。圣旨说了不算,火器才是硬道理。”
龚鲲嘀咕道:“您老真真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明白过来。”
龚三亦看了他们几个半日,长叹一声:“罢了,横竖我老了,我想什么也不要紧了。”
贾琮又喊一声“冤枉”:“您老想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啊!那个叫丁滁的,到最后都不知道上秦国干什么去了。”
龚三亦将手里的茶盏子一撂,“啪”的一响。贾琮巴巴儿看着他。龚三亦愠道:“你们偏要过去多事。到如今秦国还不是在秦王手里?”
贾琮道:“秦王年幼,正在学庐国之策呢,不是很好?秦国也渐渐的会兴起市场经济,资本开始积累……”
龚三亦猛然拿起茶盏子往地下一砸,“咣啷啷啷……”贾琮吓得赶忙闭嘴。龚三亦面色无波看了他们半日。龚鲲思忖片刻,轻声向贾琮道:“你们俩先避一避。”贾琮立时站起来朝龚三亦作了个揖,拉着陈瑞锦跑出水榭、沿九曲桥走了。
水榭里头,龚三亦闭了眼养神。良久,龚鲲道:“三叔公,您真真比不上三叔婆。”龚三亦哼了一声。龚鲲站起来替自己斟茶,没给他叔公斟。又捏了半日茶盏子,慢慢饮了几口。“三叔婆多敞亮的心思。她老人家再如何也不会自欺。”
龚三亦恼道:“怎么说长辈的?”
龚鲲含笑道:“自打来了香港,您老就没回过京城。您说是自己一把老骨头、还是留在岭南自在,终归生来便是岭南人。其实您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您从小学的王佐之术,从根子上就不适合琮儿,怕耽误他的事。偏您又不愿意服输,才一会儿马氏一会儿丁滁的送出去。”
龚三亦哼道:“自以为是。你知道我送丁滁过去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龚鲲道,“横竖那人已不在秦国为官了。”他顿了顿,道,“这事儿您若跟我们商量了,说不定大家能一起想出更好的主意呢?”龚三亦又闭目养神。龚鲲将手里的茶饮尽了,又吃了两块点心,“不是都说要活到老学到老么?承认自己少年时学的东西落伍了又那么难么。”
龚三亦喝到:“闭嘴!”龚鲲赶忙捂了嘴,又往口中塞下一整只叉烧包。半晌,龚三亦磨牙道,“你们这些臭小子……”后半句话没说出来。直至龚鲲吃完了三只叉烧包,他方长叹一声,“你们爱怎样怎样吧。我老了,管不了了。”
龚鲲道:“三叔公,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多少年了,谁想过有‘工’比‘农’要紧的一日?早先攻城有无数种阵法,如今只要火炮足够强就行了。武艺在打仗时也没那么重要了,谁家的□□射程远谁家就赢。”
龚三亦摆手:“罢了,我知道了。武艺也没用了,王佐之术也没用了。横竖如今是你们的天下。你们大佳腊学校里四处挂着旗子,‘我等皆辰时之日’;我老人家早已薄暮西山。”
龚鲲笑道:“哎呦三叔公!您老是贾琮的启蒙师父、是我的亲叔公,将香港做成如今这般繁华模样的也是您,史书上少了谁也少不了您不是?”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