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头:“不曾。”
陈瑞锦想了想,为防着高家养的追踪犬,他们可能会给贾琮身上带什么扰乱气味的荷包。但那个车夫和马匹未必会带着。乃问道:“那个车夫,你可闻见他身上有什么味道没有?”
那人道:“谁去闻大老爷们!”
另一个道:“车里听仿佛有香味似的。我还疑心那不是他侄子、是侄女?相好儿?”陈瑞锦点点头,又细问了他们些话,收起画儿和长剑、留下银子走了。
这回她一径回到高家见着贾太君道:“有了些线索,贾琮当是被人送出城了。请老太君给我寻两条好追踪犬。”贾太君今儿愁得连晚饭都没吃,闻言立时命人挑最好的犬给她。陈瑞锦又烦劳欧成连夜再细搜贾琮失踪之处做掩护,喊上他们从南边带来的特种营兵士给他们看了两张图画,让他们跟着走。
一行人直奔城墙,并不惊动人,只将带狗的高家兵士和狗背在背上翻墙出去。幸而今晚月亮极弱、看不大清,不然非引得全城百姓围观不可。那养狗的兵士看见他们这些人翻墙跟走路似的,惊得半日说不出一个字。
出了城外、走到城门口,陈瑞锦取出绑匪的包袱和靴子给了狗。两条狗闻了闻,又转了几个圈,便撒腿跑了起来;众人紧紧跟了上去。跑了足有小半个时辰,前头是一处庄子,狗还在往前跑。
陈瑞锦方才一路皆有几分猜疑,到了此处已心镜大明,止住几个人道:“别往前走了。”跟着的都是兵士,立时停了。陈瑞锦吩咐道,“特种营来四个跟着我进去,其余的就藏在左近待命。”众人齐声应“是。”
她遂领了四个人往庄子里跑去,脚步声轻悄悄的。绕过几户人家,不远处有座不小的农宅,她打了个手势,四人默默散在宅子四方守着。
陈瑞锦飞身越过院墙进去窥探,堂屋中燃了根短短的蜡烛,有个汉子端着大海碗独斟独饮,地上滚着七八个空酒坛子。她在窗外瞄了几眼,又往别处转转。西边厢房的窗户用黑帘子封得死死的,饶是如此,仍然挡不住里头传出鬼神可愁的小调儿来:“伤不起真的伤不起,我算来算去算来算去算到放弃~~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彻底忘记~~”陈瑞锦迟疑了下要不要先堵住他的嘴,终转身查看别处去了。后院停着一辆乌青顶的马车,并拴着一匹枣红马。细看马与马车,皆与那女人说的一样。
陈瑞锦回到西厢房前学了声猫叫,屋中的小曲儿戛然而止。无声无息撬开锁推开门来,月光极薄撒了进去,里头依稀能见着点影子。划亮一支火柴,只见贾琮蒙着眼睛捆了手足撂在地上不能动弹,口里轻轻的说:“亲爱的你来啦?”
“嗯。”
“咱们回去就成亲吧!”
陈瑞锦横了他一眼:“回去再说。”
“人生太多偶然啦~~有女朋友就应该早点结婚,不然孟婆汤喝下去,下辈子我万一忘了你呢~~”
陈瑞锦抿了抿嘴,上前割开绳子、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子,口里道:“他们怎么没堵住你的嘴?”
贾琮揉了揉眼睛,胳膊撑着地面坐起来看了她两眼,忽然伸手把她捞到怀里来。陈瑞锦不曾防备“哎呀”一声倒在他身上。贾琮趁势抱着她滚了半圈儿,翻身压了她在身下,借着轻微月光堵住了她的嘴。
两个人黑灯瞎火亲了半日,陈瑞锦回过神来推他道:“这什么地方!快起来。”
贾琮嘿嘿两声爬起来,顺带扶起了女朋友:“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一更天。”
“这么快啊!”贾琮摸了摸肚子埋怨道,“他们竟不给肉票饭吃!饿死我了。”
陈瑞锦嗔了他一眼:“没杀你算不错了。”
贾琮撇嘴道:“既然是绑票,肯定要审问嘛。还没审呢。”
陈瑞锦问道:“你身上的物件儿都搜走了?”
“哎呦!”贾琮摸了摸身上,“当真搜走了。我的转轮手枪落到旁人手里可不好办。”又摸了几下,“都搜走了。”
陈瑞锦道:“有几样我寻着了,你带的两把枪和佩剑、匕首皆不在。”
贾琮苦着脸道:“我一进茅房就被打晕了,连有人搜了我都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蒙了眼睛捆了手脚。”陈瑞锦蔑然哼了一声,贾琮有些尴尬、嘿嘿假笑。
偏这会子外头传来一声猫叫。陈瑞锦让贾琮自己活动活动筋骨,转身出去瞧瞧。原来是守在庄子外头的两个特种营兵士来了。他们见有个穿灰布衣裳戴斗笠的人骑马往庄子里跑,便丢了个套索儿将那人拿住。再看其模样,委实像画像上赶车的那人,遂来里头报信。陈瑞锦想了想,让他们悄悄押人过来。两个兵士领命而去。回到西厢房门口,陈瑞锦做了个手势,贾琮跟着她出了屋子一径往厅堂走去。
那汉子仍在喝酒。他二人默然进了屋子,肩并肩在旁看着他。此人猛一抬头,惊愕了片刻,看看他们又看看窗外,强笑道:“陈姑娘好快!终还是不曾防住你。”
贾琮侧头问陈瑞锦:“他认得你?”
陈瑞锦道:“他就是姜老四。”
“啊?!开国际玩笑!”贾琮吓了一跳,“这是个碟中谍的世界么?”
陈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