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郡主的面。如今老了,人都瘦成了竹竿子,眉眼儿也刻薄了许多。”他乃轻叹一声,“不想浪子一般的郭三水是个忠心的,郭枢却把义忠亲王给卖了。真真人不可貌相。”又看了郭老爷一眼,起身拉着那男孩走了。
男孩回头再三看郭老爷,问贾敘道:“那是我爹么?”
“嗯。是你亲爹。”
男孩又回头,郭老爷仍旧坐在树下一动不动。走出来老远,听见后头一声嘶喊,如同狼嚎一般。
二人回到袁家,贾琮与刘丰已大略编排好了如何哄郭老爷,便说给贾敘听。他二人口舌都干了,问道:“编排得还圆么?”
贾敘道:“圆。只是太圆了,反倒像是编的。你自己不是说过?哄人要九分真一分假。”
贾琮无辜道:“这事儿太没影了,全都是假的,没法子真啊!”
贾敘道:“我已哄过他了。”
“啊?您老怎么说的?”
贾敘淡然道:“说他长得不像郭枢年轻的时候,像郭三水。”贾琮刘丰静了片刻,齐声大笑。
次日,郭家开始操办郭老太爷丧事。因郭家本是富户,丧事极热闹,十里八乡都听说了,得过郭老太爷好处的人皆赶来在灵前磕头,哭声老远便可听见。
贾琮等人在袁家耗了两日。贾敘看好的那个姓袁的孩子应下同他们一道走,贾敘收了个小尾巴。乃问他叫什么,说是还没起名儿,只有个小名叫狗子。贾琮想起杨嵩小名大狗子,嘿嘿了两声。
贾敘道:“要不你替他取个大名儿?”
“好啊!”贾琮恶趣味上来了,拿手指头蘸水在案上写了两个字:世凯。
贾敘看了说:“名字挺好,你笑什么?”
“没什么啊~~”
次日一早,几个人收拾行装辞行。出到门外,袁家那大女儿忽然悄悄抓了陈瑞锦的衣襟问道:“姑娘,我弟弟今儿一早便不见了。”
陈瑞锦问道:“你知道他去了哪里么?”
小姑娘低头道:“他昨晚上说了要去给郭老太爷磕头,我恐怕他不会回来了。”
陈瑞锦思忖片刻道:“他亲爹会好生待他的。”小姑娘登时涌出泪来。
他们本来是想先去广元的,经此一事,遂改作先去成都。
这日下午,蜀王正与一众心腹议事,忽有人来报:“王爷,外头来了个书生,灰头土脸的,说有急事要见王爷。他也没带着帖子,在门房那儿现写了一张。”乃将帖子呈了上来。
蜀王一瞧,上头是四个字:金陵贾琮,大喜:“快快请进来!”
不多时,贾琮进来了,果然满面风尘,见了蜀王深施一礼:“王爷,晚生有要事说与王爷,还请单独说话。”
蜀王本来笑容满面,闻言一惊。看贾琮包子脸绷得跟隔夜的包子一般冷硬,忙命旁人快快撤下。贾琮名声大,众人难免一个个回头瞧他,跟瞧猴子似的。贾琮只管负手而立、一动不动,脑子里想着林海平素的架势。
一时旁人都走了,贾琮又一躬到地:“王爷,晚生失礼了。”乃走上前来,凑到蜀王耳边低声说,“蜀王府中恐怕有人偷偷挖了机关地道。”
蜀王大惊:“什么!”
贾琮又咬耳朵:“晚生说的是‘偷偷挖’。假如王爷本来也挖了地道,那必然还有另一条。保不齐还不止一条。”
蜀王一把拽住他低语:“你觉得此处也不是讲话之所么?”
贾琮微微点头,想了想道:“去武侯祠吧,那儿不会有人动手脚的。”
蜀王吓得连衣裳都没换,点起亲卫便与贾琮一道出了府。半道上贾琮叹道:“方才应当在你们府里抹把脸的,这模样进诸葛丞相祠堂有点子大不敬。”蜀王忙命大伙儿暂住一住,就在路边寻了户人家,让贾琮略漱洗了一番。贾琮还从随身的包袱里头寻了身干净儒衫换上,在井边照了照,笑道,“有脸去见孔明先生了。”蜀王在旁含笑点头。
二人遂一路到了武侯祠,先给诸葛亮上了香,与守祠堂的老道士闲聊了几句,便去后头走走。因他们来之前已遣人快马过来将寻常游客清空了,蜀王命亲卫远远的缀着便好。
这会子恰是春光明媚,老道士也养着不少花木,并耳畔鸟鸣声不觉,贾琮拍手道:“真真是个鸟语花香的好日子。”又瞧了一眼蜀王,“王爷当真沉得住气,半分不着急。”
蜀王笑道:“横竖本王这会子还安生,急有何用?贾先生人都来了,还怕什么宵小不成。”
贾琮道:“王爷不可大意。晚生知道得太少了,王爷得靠自己的人查。”
蜀王问道:“究竟何事?”
贾琮低声问:“敢问王爷,有多信任方雄。”
蜀王微笑道:“从没信过。”
“那还好些。”贾琮苦笑道,“虽不知是何人所为,方雄大人比旁人嫌疑大。”乃思忖片刻,问道,“当年王爷与方大人结盟,是他寻的你、还是你寻的他?”
“我二人素有瓜葛,几十年了。”蜀王道,“当年倒是本王寻的他,他答应得极利索。”
“商议分封那几日,他身边可有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儿?”贾琮说了郭三水的模样。
蜀王想了半日:“那时他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