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里头有什么缘故,便罢了。
陈瑞文这才知道贾维斯昨儿去找无锡县令张源了。自己竟没想到这一节!林海固然是个不爱张扬的,拦不得荣国府的这两位小爷素来拿地方官员当下人。不禁低叹了一声,深悔昨日不曾与张源联络。
众人遂往太湖上游览起来。见水光山色风景宜人,点心也香,都极为舒心。陈瑞文乃道:“真正好景,须得再往湖上去些,四面茫茫不闻笙歌才好。”林海听了便吩咐船家将船摇入湖里头去。
中午便在湖上吃了船菜,林海负手立于船头,不再有商女的琵琶声,也不见商贾画舫,除去水天便是芦苇莲叶,偶有渔船远远划过,果然一派天然风光,连声称赞。他与陈瑞文便唱和了两首诗,一时食困上来,入舱歇息去了。
陈瑞文就坐在窗边与贾琮闲聊了会子京中好吃的好玩的,眼神偶尔往外瞄。忽然他眼神动了动,贾琮便伸了个懒腰,哼了几句古怪的小曲儿,什么“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陈瑞文听得直皱眉。贾琮硬拉了他起来,道:“别老是坐着,会坐成胖子的。且站一站。”
起点低眉顺眼过来上茶,贾琮忽然蹿到她跟前“嗷乌”了一声,吓得她一颤,好悬跌了茶盅子,贾琮哈哈大笑。恰在此时,船身一晃,起点因手里捧着托盘,才又受了惊吓,脚下站立不稳,急切中将托盘朝小几子上一丢便往下摔,可巧摔在陈瑞文身上,将他撞倒了。她一面倒一面大喊“哎呀”,胳膊肘儿往陈瑞文后脑一撞,竟生生将陈瑞文撞晕过去了!
贾琮拍手大笑:“果然禁不得你一招!”
起点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埋怨道:“三爷莽撞了些,这会子还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招呢。”
贾琮晃了晃手指头:“凭他们使了什么招呢,见招拆招便是。”乃命两个人上来将陈瑞文拖走。
起点看着上来的那位兄弟道:“你不是留在苏州么?”
贾琮笑道:“他们比咱们后出门,却是快马先到无锡。这船就是他们预备的,只打了个无锡县令的招牌罢了。”起点瞧了他一眼,贾琮乃道,“无锡县令张源大人本来是镇江县令,最初他父亲进京替他捐官便是我爹帮的忙,后来他调任无锡县令也是我爹托人办的。论起来他父亲张友士先生也算救了林姑父一命。若非张先生医术高超,林姑父的身子未必能有如今这么硬朗。”
众人凭窗望去,有条大渔船正悄悄的往这边靠来,这船便转了个弯子,朝不远处的芦苇荡划去。不多时,大渔船也划到芦苇荡不远处停了下来。贾琮道:“兄弟们该下水了。”程驰点点头,领着十来个兄弟换好特种营的水师衣靠悄然从与那大渔船相背的那面船舷潜入湖下。船上的人屏气凝神,没等多久,陆续有人翻上船来。
程驰领着人抓回了四个水鬼,皆鼓着腮帮子,满面惊色,倒是并不惶恐。贾琮命让他们站着,自己绕圈子观察了一圈儿,道:“瞧着不像是朝廷的兵士,莫非你是水匪?”
当中有一个尖嘴猴腮的道:“谁是兵匪子?我等俱为绿林好汉。”
贾琮嗤道:“得了得了,吹牛虽不上税也不能瞎吹。你们这些与吴王勾结的只能叫绿林贼子,称不得好汉。”
那四人大惊:“谁与那老贼勾结了!”
贾琮道:“你们不是吴王派来的么?”
那尖嘴猴腮的喊道:“我等不认识那老贼,只来捉拿贪官的。”
贾琮登时沉下脸去:“谁是贪官?我先生一世清廉,两袖清风,谁敢污蔑他是贪官?”
四个水鬼闻言都怔了怔,面面相觑了会子,另一个中等身材的问道:“敢问这船上是谁?”
贾琮奇了:“你们连船上是谁都没弄明白就来打劫?你们看看这船,像有钱人坐的么?听闻太湖里头有位王五爷颇有些本事,怎么他下头的喽啰皆是糊涂蛋?”
另一个水鬼惊道:“这位少爷知道王五爷?”
贾琮立起大拇指来:“我极为敬仰一位沧州豪侠王正谊先生,江湖人称大刀王五!你们这位倒不太熟悉,只偶有耳闻罢了。”
几个人互视了几眼道:“沧州离太湖甚远,我等倒是不曾听说。”
贾琮咳嗽一声道:“罢了,看在你们仿佛认识太湖王五、太湖王五与沧州王五同名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声。今日之事我已大略猜着了。”又咳嗽一声,正襟危坐道,“你们若不是吴王的人,你们里头七成有他的奸细,剩下三成是中了他的计。谁告诉你们这船里头坐着贪官的?那人保不齐是吴王手下的细作。这船里乃是一位享誉天下的大儒,吴王想尽了法子欲求他到吴国做官。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了颜面。我家先生不肯,他便设了个套子,撺掇你们抓了他,吴王自己再大动干戈救他老人家出去,将你们一群水匪杀尽了替他出气,以救命之恩来逼迫他在吴国为官。吴王只没算到,我家先生请了识水性的镖师罢了。”
贾维斯在旁道:“他要的是活的先生。”
贾琮击掌道:“不错!而且不能受重伤。我方才看他们那船有些不大对,还以为是吴王水军假扮的。眼见这几位皆没有水军气质,想来便是寻常水匪了。先生若被水匪抓了去,万一他们撕票呢?水匪内部必然有吴王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