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只是刺扎手,把刺拔掉就好,花儿还是极美的。”
刘登喜怔了怔:“范先生好大的心思!”
龚三亦连连摆手:“一介草民,哪里来的大心思!只求寻常过日子、莫有些怪事惹上身便罢了。”
刘登喜瞧着他道:“先生自谦了。先生的功夫岂止一介草民,只怕早年也曾飞黄腾达吧。”
龚三亦又去捋胡须,一面得意晃了晃脑袋:“非也,当是叱咤风云。老夫也老了……”一面急切的瞥了刘登喜一眼,眼神中仿佛盼着刘登喜问他的功绩。
这会子他若自谦两句,刘登喜还能高看他几眼;偏他身为阶下囚还吹嘘自己曾叱咤风云。刘登喜干了许多年探子,凡朝堂上飞黄腾达的叱咤风云的皆了如指掌,不曾听闻有此一人;顿时反觉得他不过是一身手了得的草寇、绿林之中有几分本事罢了。心中暗笑晋阳郡主当真是饥不择食,什么男人都肯要,身份体面半分顾不得。又一想,她如今的情形,也唯有配这般有点子小聪明却没见过世面的绿林草寇了。
乃又问了龚三亦些话、只不曾问他风云叱咤的功绩。见此人当真诸事不查,还盼着独占晋阳郡主,便命人送他回屋去。
后来数日亦时常有人审问他,他皆扮得滴水不漏,倒是许多话引得刘登喜对他有了几分爱才之心。并时常听见净元师太与妙玉被带出屋子。幸而要紧的事儿净元并不知道、妙玉更是身在事外,刘登喜又信了龚三亦所言那位将军早晚来救她,心中隐约有守株待兔之心,并未逼迫她二人。又过了几日,龚三亦于梦中听见外头一片慌乱,不禁暗喜,便猜大约是弟子们出手了。再后头便是交换人质。
说完这些事儿,龚三亦含笑捋了捋胡须,颇为满意。
龚鲲便将他们如何定计、如何筛选出了何顺、如何抓住刘登喜细说了一回。龚三亦连连点头:“此计甚好!今咱们忌惮晋阳郡主,他们忌惮七皇子,倒能平安一时。”
贾琮摇头道:“旁人还罢了,刘登喜留不得。”
龚三亦道:“留着他可替司徒磐找些麻烦。”
贾琮道:“他功夫太高了,又是个老太监。人上了年岁本来就容易偏激,太监这种的残疾男人更甚。万一咱们不留神露了什么马脚,旁人还能等一等、让我想法子哄一哄,他却可能等不得。替司徒磐找麻烦的人多了去了,不少他一个。再说,纵没了他,不是还有那个车夫么?”
龚三亦道:“你有法子杀他么?”
贾琮挤眼道:“可以试试。”
龚三亦“嗯”了一声。他也懒得管了,心中已知这帮孩子如今青出于蓝,又问:“那个‘丁将军’是谁的主意?”
贾琮道:“显见是朱桐的主意么!我们哪里知道当日义忠亲王麾下有谁见过虎符。”
龚三亦哼道:“你倒是将他收服得妥妥帖帖的。编排得也圆满。”又悠悠长叹一声,“那孩子也不知如今流落在何处。罢了,”他遂扭头看石秋生,“功课做了没?”
石秋生忙说:“做了!”立时从怀中取出前些日子的功课来。他日日带在身上。
贾琮“哎呀”一声道:“各位,咱们几个当真是失宠了~~走走,别在这儿妨碍人家师徒亲热,煮面条去!我都饿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石秋生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龚三亦只命别理他。
另一头,刘登喜等人回到住处,先有大夫来替他瞧伤,赞道:“处置极妥当,只待时日便可痊愈。”
那车夫思忖道:“他们这是不欲生事,只怕说的是实话。”
一时大夫下去,旁人先向刘登喜回明这几日之事。刘登喜听了贾琮教导七皇子之话连连点头,赞道:“不是个有野心的。”众人又问那位“丁将军。”刘登喜道,“义忠亲王坏事的时候,先帝将当时的京营节度使丁成武满门抄斩。他有一子丁滁,五岁时因过目不忘名满京城,恰逃了出去,一直不曾抓到。算算年岁也该二十六七了。”众人恍然,纷纷赞刘公公博闻广记、无所不知。
偏这会子外头传来一阵急急的犬吠,众人心中皆一惊,方那车夫忙跑了出去。
开门一看,只见一条大黄狗冲着他们大门汪汪直喊,旁有一农人模样的男子满面惊惶,在旁使劲儿喊:“旺财!不许吵!快过来!”见车夫出来忙谄笑道,“大叔,我也不知它为何这般。”
车夫皱眉道:“快些弄走!吵得老子睡不着觉!”
那农人连连称是,又喊旺财。旺财吠了半日,委屈的看着农人。农人跺脚道:“快些走!不然揍你!”旺财回头望门再吠两声,又看着农人颇有几分无奈,农人又喝了几声,它终勉勉强强抬起狗腿,磨蹭着走了。农人便向车夫再三谄笑赔不是,叫骂着旺财跟着走了。
车夫回到屋里说了一回方才之事,有人在旁笑道:“厨房在替刘公公炖鸡,狗鼻子灵光,人都没闻见它先闻见了。”刘登喜本有几分疑虑,闻言便也撂下了。
又命人去诏狱寻那狱卒查问当日那伪诏之印文,果然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们便信了那“丁将军”七八分。
车夫道:“只是不知那劫狱的究竟是谁。”
刘登喜思忖道:“雇山贼持伪诏劫狱,救出圣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