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的一声,汽车停在别墅的院子中。
车门被人打开,从后座下来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
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对方眉宇间掩藏不住的疲惫。看着不过四五十岁,但身子微微佝偻着,瞧着跟个迟暮的老人般。
“你好,不知道老太太贵姓,这次找来是……”
穿着POLO衫,右手小臂上缠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看亮度,想来主人盘的很勤快。
眼神触及到客厅中的一老一少,里边的狠意略微散了散,只留下一丝警惕与客套。
像他们做生意的,逢人三分笑,客气的很。
“你确定要我现在说,当着这么多人?”
岑婆眼含讽意,不经意的瞥了眼对方手中的佛珠,随后带着些青色的瞳仁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陈大发挥了挥手,示意屋子中的其他人下去。又出于谨慎,剩下两个一身黑的保镖站在他身后。
一为保护,二则他干下的不少龌龊事还是他们动的手,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一个月,陈先生住的可好,屋子周边看着干干净净的,可要知道水清则无鱼啊。”
万事万物,阴阳调和,怎么可能会连一丝阴气都无。
岑婆直接开门见山,漫不经心的叉了块盘子里的小糕点送到苏离手中。
陈大发闻言,拨珠子的手一抖,无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手肘抵在膝盖上,身子朝着岑婆的方向靠了靠。
“老太太原来是高人啊,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发现,只要有实力的陈某对待朋友向来大方?”
自从一个月前,他跟小情人偷情被虎婆娘抓个正着,他激动之余又恼怒对方几十年如一日的对他掌控,一个没把控好……
可后边他不是按照高人教他的,将虎婆娘给,给安置好了吗,为什么自从二十多天前,每每回到家总觉得哪里不对。
要说休息什么的,明明该是补充精力才对,偏他每每休息醒来后,总觉得身子快被掏空了。
就算再迟钝也发觉出不对,偏偏无论他去哪里都避不开,真的快疯了。
伸出五根手指,10年的价位,不可能是五百万,那就是五十万喽。
岑婆并未立即做出回应,见小姑娘啃完了小蛋糕,凑到苏离耳边低声呢喃了几句。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记住了吗,能做到吗?”
苏离很享受她跟婆婆的“游戏”,兴奋的瞪大了猫儿眼,随即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了,婆婆,离离保证完成任务。”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苏离蹦下沙发,蹦蹦跳跳的朝着别墅外走去。
“哎,高人,要不要我派个人跟着小姑娘,一个人跑出去太危险了。”
“不用,带我去后院。”
而岑婆的后院二字一出,陈大发脸上的笑意来不及收回,古怪的抽了抽脸颊,面色上带过一丝犹豫。
大师说过是一个月不能让人靠近吧,现在是多少天来着。
“你再犹豫,等真的一月时间满,你也不用活着了。”
伸手进布袋子,取出乒乓球轻轻一点,随着一团黑雾飘出,一股子难言的腥臭味以及阴冷瞬间弥漫开。
“陈大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该死,去死去死。”
若不是有岑婆的控制,高素兰尖利的黑爪早抓破了男人的胸腔,掏出还在跳动的滚烫黑心,一口口吞吃入肚。
这是,他欠她的,欠债就该填命。
陈大发和两个保镖看不到阴魂,但明显感受到随着老太太手中的乒乓球出现,室内的温度低了好几个度。
“高素兰,你现在还没被我灭,是因为你手上还没沾染上人命,一旦破了戒,你就只会是个杀人的傀儡机器。
到时候冤孽缠身,不说你自己,还会祸及子孙三代。”
被阴木滋养,又用绝杀阵温养灵魂,还未身死便被埋入土中,怨气冲天。
若是真让那人成了,对她来说事情不难办,但后续一连串的麻烦挺恶心人的。其中一个没处理后,隐患才是真的大了去。
“老,老太太,可,可不能开玩笑啊。”哪,哪有什么高素兰。
然,回答他的,是高素兰狠厉的一爪。
岑婆有心让他吃吃苦头,稍微松了对女人的束缚。果然,随着桀桀桀的怪笑,还有陈大发的凄惨叫声。
肉眼看不到的伤口,却偏偏阴气入体,本就阳气不足的孱弱之体可不得好好吃吃苦头。
“高素兰,高素兰,是不是你。高人,高人,救我救我。我带你去后院,我带你去,你一定要保护好我,不要让那虎婆娘伤了我啊。”
两个黑衣保镖,看着疼的滚倒在地的雇主,瞳孔骤缩。
但恐惧归恐惧,职业素养还是在的,一把架起狼狈的雇主,听从他的命令朝着后院走去。
“啧,蠢货。”
一看到寸草不生的焦黑土地,额头的经络跳了跳,顾不得哭的一脸狼狈的胆小男人,咒骂出声。
高素兰似有所察,猩红的双目中留下两行血泪,森森枯骨乍现,一转眼阴魂又成了那个埋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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