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黎声站起身,“那一魂既已融到你的体内,肖读盛便因为缺了魂识日日受着煎熬,希望你不会叫他失望。”然后朝门口走去。
我和林尉面面相觑,他这是何意?想让我了解其中厉害和情谊?不过,临出门时肖黎声又转回身来说道:“林尉,若我回不来,所有的事你都要听从宋青,别自作主张,坏了大事。”
林尉忙追过去喊道:“我要同你一起去!”他真挚和勇敢。
只是肖黎声头也不回的留下一句话,“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就消失在黑暗中。
不一会儿,响起汽车的发动声,并且越来越远。
而在此时,我其实还并未真正意识到肖读盛的一魂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看着林尉悻悻地返回来坐下,我琢磨起肖黎声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叫林尉一切听我的安排?他不是一直都看不上我吗?也一直都无法信任我,还是因为现下实在无人可托付?
见我出神,林尉像我肚中的蛔虫一样知晓我心中所想说道:“肖黎声将我托付于你是因为他其实相信你不会独活,必会保护我的性命,而且他以为你的思虑比我要更缜密些,不会因为一些牵绊就冲动行事。”
听他这般解释,我哼一声,“那可不一定。”
事实如若林尉所说,那是何时肖黎声对我的看法有了改变?所以,如果我有能力护身边人周全,我真的会倾尽全力?那若因此丧了命,我便只能当成不孝子孙,下一世再报答父母的恩惠?
上学之前的记忆,我丝毫没有半点,所以对太姥爷那一辈的事儿,我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在听过他们的故事后才感慨他们经历过的苦痛实在残忍,但,在肖黎声说明那些事与我有关之前我有的体会也不过像是听了别人的故事一样。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因为忘记和冷漠便不想着感同身受和回报。所以我会护着林尉吗?我能担得起别人的嘱托吗?
“早点休息吧,你到那边躺着,我就在椅子上。”我指指内室对林尉说。
“那怎么行?好歹我是个男人,你去内室。”林尉一把将我从后领处提起,轻推到里边的房间。
刚才肖黎声在屋里拍拍打打半天,可床铺上的灰还是厚的像刚爆发过火山一样,带着些许粘性,我呲一下嘴,躺上去。
还好,还算软和,多日来的疲累终于能迎来一个平躺着的睡眠。
只是就在入睡间,先前的一个念头又飘进脑中...既然亡灵因害怕肖读盛那一魂而不敢轻易靠近我...若是肖读盛这一魂一直在我体内,而我又无法再吸收亡灵的力量,那我对其他羌人来说就没有任何价值,此后我就不会再有被抢夺的性命之忧吧...
而之前散落在世的那些亡灵就不会再像飞蛾扑火一样,明知后果不吉却无法返回的扑在我这堆火上...
思虑突然烦乱起来,林尉早就走出内室,熄了灯火,我们各自想着心事。
风声肆虐起来,时不时撞在房间外的墙壁上,藏在屋内角落里的什么动物或是昆虫发出细细的鸣嘢声,我实在累极了,已经几日未合眼,随即睡死过去。
林尉同我一样,在担心肖黎声间,很快发出鼾声。
早晨醒来,外边已经大亮,我走出内室,林尉还在睡着。我轻手打开房门,一股温和之气和鸟语花香再次呈现在眼前。
昨晚一夜的狂风砂石以及恶劣的气候像是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年老的树木近乎枯死的树干上努力长出细细的叶子,一簇簇小小的绿色嫩芽从枯萎的杂草中生出来覆盖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石头静静地躺着像是沉入睡眠一般,我感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不知那时林尉也走出房门,与我一起看着眼前之景,再看看日头,与肖黎声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开始细细听着,希望能听到汽车的轰鸣声,希望能看到和听到肖黎声的冷哼。
但约定的时间过去很久还是未能见到...肖黎声果然失约了,像昨夜入睡前我预知的那样。
林尉急的在屋中的桌子旁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来来回回地叫我心中一阵烦闷。
我看着手中的地图,上边是肖黎声一笔一画而来,地图的右下角标着比例,我算一算距离,千河共生的老巢离这里大概一百八十公里的路程,要是我与林尉走着前往怕是最快都得三整天才能到达。看看最近的羌人群居地离这里十几公里左右,我便盘算着和林尉两人可以装作外地羌人到那寻找合适的交通工具后再出发去明楼。
看看时间,我自认为不能继续等下去,用背包装了随身物品,拉着林尉照地图标识的羌人居住地走去,心中极度希望一切顺畅,没有任何羌人会发现异样。
十几公里的路程因为不熟悉线路两人几乎花了将近两小时,到了地方后才发现这处聚居地不过是个相对整洁点的小镇,但它比起凡世小镇属实是不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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