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尘抿紧唇瓣,眸色极深,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檀灯灯眼中的一切被他看在眼里,沉默片刻后,他选择顺着她的话去说。
“此事虽是王妃拦着我不让告知皇上,但臣弟也想给母后和皇兄一个惊喜,皇兄为了臣弟的腿费尽心力,这些年您的付出臣弟也是看在眼里的,这腿能不能好全凭天意,臣弟想着等腿完全好了,再告知皇兄,才迟迟未说,皇兄恕罪。”
一番话语说的真情实感,让墨倾渊都无法降罪于他。
墨倾渊本也没打算找他的麻烦,不过是借着这由头发难。
“五弟这话就生疏了,你的腿能好,身为你的皇兄,我自然是开心的。”
他含笑的将目光挪到了墨倾尘的腿上,悠悠的说道:“就是不知道五弟你这腿如何了?可能正常行走了。”
墨倾尘垂下头,苦笑一声,锤了锤两条腿,“勉强能正常行走,不过时间一久还是有些脱力,这也是臣弟为什么一直没告诉您的原因。”
“既如此,以后可还能够领兵打仗。”
此话不知道是试探还是真心的关心。墨倾尘抬起眼眸,对上男人漆黑的眼,里头藏着或真或假的关心。
“领兵打仗还不敢想,况且这些年臣弟也早已从战场上退下来了,如今又遇到了王妃。”说到此处,他扭身轻轻的牵起了檀灯灯的手,眼眸中划过一抹温柔缱绻,“或许真的是有了羁绊,所以才会贪生怕死,这战场是上不了了,不过朝中有的是能人,大胤也是蒸蒸日上,自然不需要臣弟领兵。”
墨倾渊啧了一声,“谁说的?大胤还多的是用得着你的地方,如果你的腿真能好,以后朕还有许多事要拜托皇弟。”
“对了,不知道五弟你这腿是何人给你医治好的?”
他话音一转,话里有话的问道。
墨倾尘眉头微蹙,正在他犹豫着用何借口敷衍过去,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檀灯灯开口了。
“神医杏林,普天之下除了她之外,应该也没人能治好王爷的腿吧。”
墨倾渊黝黑的眸子亮的惊人,似有若无的目光从檀灯灯身上扫过,“是吗?朕倒是只听说过这位神医,却从来没见过,这位神医如今可还在你们府上?”
墨倾尘摇摇头,“若是人还在墨王府,母后中毒一事,臣弟也就不用如此心焦了。”
“也对,倒是一大憾事,以后有机会,五弟带神医来见见朕,朕还从未见过传闻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想必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墨倾尘含笑着点头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大殿中一时安静下来,墨倾渊见时间差不多,在一旁小太监的提醒一下,恍然开口。
“对了,朕还约了大臣接见,母后这里就请你们俩照看着了,朕闲下来再来看母后。”
“恭送皇上。”
待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坐着仪驾离开,墨倾尘一把握住了檀灯灯的手,将她带到了里殿。
“你怎么就这么直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危险。”
墨倾渊不是个傻瓜,他今日一番试探,估摸着心中已经有数了。
“不然呢?反正他早都会猜到我的身份,不过就是缺些证据罢了。”檀灯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到椅子边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水,“如今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不若就将把柄送给他好了。”
墨倾尘听她如此说,不禁皱起了眉,“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本王的腿已经好了?”
檀灯灯抬眸望着他,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的扯了扯唇,“王爷猜不出来是谁,我倒是猜到了。”
闻言,墨倾尘皱眉看向她。
“何人?”
她只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未回答。
晚间时太后醒了。
大殿之中都是自己的人,所以檀灯灯也并未隐藏,伸手替太后把脉。
体内的淤气与毒已经清除干净,现下没什么大事了。
她心头长松一口气,看着满眼担忧的墨倾尘,安抚笑了笑,“已经没事了,再吃些补气益血的补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墨倾宁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听她说太后没事了,心放了下来。
等檀灯灯让开位置,她立马便冲到了太后身边,抱着她的胳膊,“母后,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太后刚醒,脑子还有些混沌,看着严阵以待的气氛,不禁皱了皱眉,“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哀家又晕倒了?”
墨倾宁见她还恍然不知的模样,叽叽喳喳的同她说起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听闻自己再一次中了毒,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
她抿了抿煞白的唇瓣,抬眸看向墨倾尘,“玉心现在在何处?”
“现在被压在慎刑司,等着母后您处置。”墨倾尘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玉心嬷嬷伤的很严重,皇兄对她用了大刑,她承认了对您下毒一事,皇兄便说将她处斩,儿臣想法子将人留了下来,等待您发落。”
墨倾宁愤愤不平的说道:“那样的狗奴才便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母后你就别心软了,这样的人留在身边就是祸害,指不定哪天她又会对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