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以后,我现在就需要你们帮助。”
檀灯灯笑盈盈看着几人,不紧不慢开口,“还记得你们先前答应我的条件吗?”
薛铫道:“为王爷解毒?”
凌兆峰是个求稳性子,见她此举冒险,不由劝道:“现在就开始吗?王妃,倒不是我们不愿意,只是我们才刚刚突破,功力尚不稳,若是轻易护法,万一有个意外,只怕届时也无法掌控,实在冒险。”
“无事,既然我本王妃敢说,便是有八成把握。以你们的功力,足以以内功为王爷解毒,不必再等。”檀灯灯沉眸望向男人,眸中划过一抹叫人看不清的情绪。
苏客船注意到,心下疑惑,升起几分猜想,“王妃为何如此着急?”
墨倾尘沉声道:“是因为本王等不来了了?”
望着他直勾勾的目光,她心中止不住酸涩,却也不想瞒他,“你的时间不多了,我需要尽快为你解毒,不然很可能……”
顿了顿,她哑声道:“危及性命。”
西域之毒的毒性远比她想象的要凶狠,不久前为其诊脉,他身体尚还良好,或许是他为她劈开大石那次动用了内力,身子亏损,虚不受补,她的药于他而言皆是徒劳,以至于亏损愈发不受控。
她着急收服四大宗师,便是因此缘由。
墨倾尘的身子不允许再等。
四大宗师闻听她所言,俱都坐不住,纷纷直言会全力配合,只是心中还有顾忌,“解毒之法可安全?怎么个解法?会不会有危险?”
事关几人生命,檀灯灯并不瞒他们,“西域之毒乃是慢性毒之最,毒性不是最强,却因其难以彻底解毒,以至在身体留存慢慢虚耗一个人的意志,击垮人的身体。”
“现下那毒物在墨倾尘身体呆了几年,加之他运功使其毒性催化,想要彻底解毒,办法自然凶险万分,可若是不解,他必死无疑。”
亲口说出决定爱人生死的话,对于檀灯灯来说太过残忍,就算身为医者,见过无数生老病死,她也无法直观面对墨倾尘的死。
这件事与她而言,太过残酷。
她努力不让旁人看出她的脆弱,唇角扬起笑容,目光直直盯着几人,“但是你们放心,运功护法时,我会在一旁守着,若是有意外,我能及时救治。”
墨倾尘眸光微微闪动,他不是看不出她的担忧,她不想让他担心,故意强撑出的笑意让他心中无力。
第一次,他如此厌恶体内的毒,不仅折磨他,还折磨着爱他的人。
杨鸣垂首,半掩的眸子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他的话语铿锵,带着几分叫人安心的决心,“王妃,你放心,我们四个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不会让王爷出事。”
“一切都挺王妃的安排。”苏客船低沉的声音很好听,也让檀灯灯放心、
她一敛笑意,含着敬意对着几人一鞠,抱拳正色道:“那便麻烦几位前辈了,檀灯灯在此多谢几位的好意。”
李青亦跟着一礼,神色郑重。
“一命换一命,王爷护了我们多少年,也该是我们回报的时候了。”凌兆峰捻着胡须,笑呵呵说着。
他们苟活多年,已达到旁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的武学高度,如今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檀灯灯含笑,心中轻松许多,因着几人的承诺,“诸位好好休息吧,今日我先准备药浴,明日便开始替倾尘解毒。”
苏客船喜摆弄草药,山上晒着不少干草药,许多她都能用得上,少许没有的,出门在山中寻找一番也能找到,倒也便捷。
李青被她叫去照顾厌离,墨倾尘乐意跟着她跑,两人便去山中挖些草药。
墨倾尘从未有过如此体验,他识得的草药不多,檀灯灯很有耐心与他介绍着各类草药的用处。
晚上,檀灯灯将白日挖的草药洗净晾干,简易切了一下,便丢入浴桶,用一根长竹竿搅弄一番。
药草加入越多,原本清澈的水变成黑褐色,散发出奇怪的草药味道。
墨倾尘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看她静心摆弄着药水,神色悠悠然,看不出是即将面对生死大关的人,淡定的可怕。
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或是聊些家常,或是谈谈草药,又或者听墨倾尘说说从前在边疆的事迹,见闻。
无趣话题于两人而言,似乎并不无聊。
“那你那时候怕吗?”
檀灯灯放下棍子,扭头看向墨倾尘。
他愣怔。
见他不解,她再次问,“你中箭误入沼泽地的时候,害怕吗?”
年少将军,拼着一身伤痕打下军功,成为大胤威名赫赫的战神。可细细算下来,那时的墨倾尘,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只处于高中年纪,却要拿着刀剑,在战场上与人厮杀。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少年真的不害怕吗?
“怕过。”墨倾尘倒也诚实,背靠圆柱上,唇角淡淡地笑意浅浅,“那是我第一次独自面对战场,也是第一次直面杀戮血腥。”
虽太后并不娇惯幼子,但墨倾尘到底是皇亲贵族,锦衣玉食长大的,自然不会亲眼见过战场的血腥。
“那你怎么挺过来的。”她细碎的心疼目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