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阮棠一直都没有醒来,祁少焱坐在走廊打电话。
“少爷,路前辈的尸体已经被警方带走了,我们现在全面配合调查,内部也有我们的人,您放心,一有结果我就通知您。”
祁少焱揉了揉疲倦的眉心,轻轻“嗯”了一声。
“瑞维呢,全程跟着么。”
“嗯。”方泽苦笑:“跟盯犯人一样,那眼神比警察都严厉。”方泽说着,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阮棠小姐还好吗?”
祁少焱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
“过度刺激,还在昏迷。”
方泽有些内疚。
“都是我不好。”
“行了。”祁少焱没功夫听方泽认错,现在这个关头,也不是纠结惩罚的时间:“楠竹那边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少爷,楠竹珠宝早就在几年前主动注销,没有这个公司了。”
祁少焱蹙眉。
既然邀请函一直留在这边,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南烛生准备赴会,却发生了意外,没等及时到场。
另一个可能……
就是这邀请函另有内涵,不只是简单的邀请赴会那么简单。
路政云拼死也要毁掉这张邀请函,更坚定了这第二种的猜测。
只是邀请函已经没有了,想要查清楚秘密是什么,恐怕难上加难。
“少爷。”方泽的声音又从电话那头传来:“虽然楠竹珠宝已经注销,但是我查到,原来楠竹珠宝的总裁纪宇晟,在注销原公司的第二年,创办了永晟基金会,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一直运营至今。”
祁少焱眉头微蹙。
基金会?
一个做赌石的老板,跑去做基金?
“关于这个基金会,都查到些什么。”
方泽道:“这个基金会明面上只是个资助穷苦学生的小基金会,账目上的流水都不大,名下资助最大的也就几所孤儿院,都在缅甸当地。”
孤儿院。
更让祁少焱觉得奇怪。
做珠宝的,尤其是赌石这一块,手里的流动资金都是巨大的,掌权人也习惯了花钱如流水,钱不过都是数字。
但做基金,开办孤儿院,这种利远远少于益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收入,钱更是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块钱花。
这个纪宇晟,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少爷。”方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还有一点很奇怪,我查资料的时候,发现缅甸政府每年给他们孤儿院拨的善款,金额远远比其他孤儿院的更大。”
祁少焱冷眸渐深。
“好,我知道了。”
缅甸的国情和国内不一样,祁少焱心里此刻虽然已经有了猜测,但也不能妄加判断,等手边的事情解决清楚,亲自去一趟,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电话刚挂断,一道胆怯又颤抖着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阿焱……”
祁少焱只是听到这个声音,就眉头深皱,眼底不耐的情绪渐深。
他转过身去,不打发了沈清雅,让她在这医院闹起来,遭罪的是阮棠。
“你怎么来了。”祁少焱脸色难看。
撩眸看去,沈清雅一身狼狈,小香风的外套上面沾买了灰土,头发也有些乱,膝盖上都是斑斑点点的伤。
但那张脸,却洁白无瑕,只是脸颊上沾了一点点土。
“阿焱。”沈清雅一瘸一拐地走过来:“终于找到了你,你不知道我从东郊走过来,费了多大劲儿。”
她本来想表现自己吃了很多苦,想让祁少焱心疼,结果话音刚落,就听见祁少焱反问。
“你跑东郊去做什么。”
沈清雅见祁少焱根本无动于衷,心里有些难过,揉了揉自己带伤的手腕:“东郊那边的工厂被姑姑买下来,准备做酒庄,我过去看看施工情况,阮棠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的位置,带着那个泰国人就找了过来,威胁我,问我你和姑姑的位置。”
沈清雅继续装可怜道:“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看阮棠那个来势汹汹的样子,肯定没有好事儿,我就没有告诉她。”
祁少焱冷眸微眯,没有打断,倒是想继续听她讲下去。
“我不说,阮棠就发火了,他们毁了我的车,还掰断了我的电话卡,那地方距离最近的镇子也要十几公里,我谁也联系不到,只能徒步走了出来。”
祁少焱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让沈清雅彻底愣住,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摸不透祁少焱的想法。
“徒步走了出来?”
沈清雅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让你手下出去找车,回来接你不行么?”
沈清雅神色一颤。
当时她一门心思想赶紧联系姑姑,确实没想到那么多。
“我……”沈清雅有些尴尬,此时此刻,身上的伤不但没有让她显得楚楚可怜,反而无不昭示着她的蠢。
“我确实没反应过来。”
沈清雅默默把手背在身后藏好,继续控告道:“如果不是阮棠,我哪里会落到这个下场。”
她想让阿焱知道,阮棠根本不是在他面前那么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根本就是个心机深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