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都是为了吃口饭嘛。”
简单的寒暄过去，祁少焱没有耐心继续浪费时间。
抬手，又是一枪。
“砰！”
季柯虽然带着夜视镜，但是祁少焱手起枪落，动作极快，即便是如此黑暗的环境下，准确度依旧百分之百。
季柯作为特种兵出身，反应力已经是普通人的几倍，但还是没躲过祁少焱的枪。
他手里的刀掉在地上，鲜血从手背流出，滴在地面上。
黑暗中，是季柯粗重的喘息和鲜血滴在刀刃上的声音。
“妈的。”季柯狠狠啐了一口，阴鹫的眸子盯着祁少焱。
阮棠也惊了，这么黑的环境下，祁少焱还能打中对方的手臂？
“你也懂黑暗视物吗？”阮棠小声问出口。
“不需要。”祁少焱一边要对抗季柯，另一边还能抽出精力回答阮棠的疑问：“凭感觉足够了。”
阮棠躲在祁少焱的身后，攥着他的衣角，心里莫名地安心。
“你还是这么自大！”
季柯的声音有些声嘶力竭，这一枪彻底把他惹恼了：“祁少焱，十一年前我没杀死你，现在能和你一起死，倒也不错！”
说着，猛地扯开自己皮衣外套，猛地按下按键，滴滴滴的倒计时声音响起。
阮棠透着黑暗看过去，那个轮廓……
“是炸弹！”
季柯又一次诡异地笑起来。
“那丫头的命，今儿我必须拿走。”季柯无奈地耸了耸肩：“看你这架势，估计也不可能愿意把那丫头交出来，没办法咯，我们一起死在这里算了。”
阮棠攥着祁少焱衣袖的手慢慢收紧，对面那是个疯子，不知道叶启芳给他承诺了什么，竟然连自己的命都肯搭上！
看来她今天是彻底逃不掉了。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从断电，到枪声，不过是为了吸引阮棠，或者是南烛生女儿的出现，季柯早就在藏有红宝石房间外面的走廊等着了，无论去的是谁，都不可能离开。
没有盗贼，红宝石也不会失窃，这一切都是叶启芳的计划。
大概也是这次展会的全部目的。
阮棠虽然害怕，但她也不想因此连累了祁少焱。
这家伙虽然不适合结婚，不适合做爱人，但他有担当有能力，是珠宝界不可或缺的存在。
是她太冲动了，没想周全就一股脑跑过来，中了陷阱。
“你不用管我。”阮棠一咬牙，一跺脚，就准备从祁少焱身后走出去。
“你如果有空，就帮我报个仇。”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脑袋是混乱的，但即便是这样，阮棠仍旧清楚，她没资格要求祁少焱帮她做什么，哪怕是遗言。
所以她只能提个建议，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尴尬地补了一句：“要是没空就算了。”
阮棠步子刚迈出去一半，脚还没来得及落地，就感觉到背后的领口被人揪住。
祁少焱力气很大，带着怒意。
这一把，直接把阮棠扔到自己身后。
“别发疯。”
他冷冰冰地提醒，抬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季柯的腿打了一枪。
这一枪，明显带着怒意和强烈的攻击性，比刚才那一枪更快，更准。
甚至提前预判了季柯会躲闪的方向，子弹出膛的时候，被刻意偏离了半寸，最后正好打在季柯左腿的膝盖上。
“呃……”
季柯闷声倒地，一只腿跪在地上，手掌撑地，浑身都疼到颤抖，他抬起眼，阴森的眸子里，充斥着猩红的血丝。
“不愧是祁队长，黑暗中，枪法依旧这么好。”
“砰！”
又是一枪，祁少焱直接打在季柯撑在地上的手臂上，接着迅速在他肩头补上一枪，在季柯即将向前倒去的瞬间，这一枪，直接让他整个人往后面仰倒。
直至躺在地上，再无攻击性可言。
阮棠在身后看得目瞪口呆，她看不到祁少焱此刻的神色，只能看见黑暗中他的背影，冷酷而高大。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祁少焱缓缓回过头，辨不清神色，只是听到他清肃的声音响起。
“过来。”
阮棠乖乖走过去。
“手机拿出来。”
阮棠摸了摸口袋，什么也没摸到，应该是刚才人潮拥挤的时候，被撞掉了。
“手机丢了。”
祁少焱蹙眉，他的手机也没拿。
他几乎没有犹豫，转过身去，用身子挡住阮棠的视野，又给了季柯一枪。
专门打在他仅剩下的那条，没受伤的腿上。
现在双手双腿都被祁少焱打伤，季柯彻底无法动弹。
阮棠躲在祁少焱的身后，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狠意。
以前只是听说，他一个人单挑龙鳞会时多么威风，手段多么残忍。
今天彻底感受到了。
在他手上，手枪似乎不是夺取人性命的可怕武器，开枪打人，更是跟家常便饭一样淡然自如。
祁少焱转过身，他看不见阮棠眼底的紧张，只是平静无澜地开口。
“去他身上把手机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