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殿,便见明德帝一脸憔悴地坐在桌案后。
见众人进来,明德帝慌忙起身。
“陛下,老臣来晚了,让陛下受苦了……”季闻卿话一出口,已是老泪纵横,跌跌撞撞向明德帝走了几步,扑通一声跪下。
众人也纷纷跪地道:“陛下受苦了。”
明德帝苍白着脸扶起季闻卿,“老师辛苦了。众卿家也起来吧。”
宋弈问:“陛下,究竟发生了何事?”发生了何事,他和宋砚早先便已从黑金卫口中得知,他这句话,是替在场众人问的。
明德帝叹了口气,“朕被人栽赃嫁祸,污蔑得了疯病。恐怕,是有人觊觎朕这皇位已久,按捺不住了。”
众人皆大惊,纷纷为明德帝鸣不平。
“怎么会这样!”
“太可恨了!”
“他们竟敢如此对陛下!”
“眼下我们被困宫中,该如何破局?”
“我们还能出得去吗?”
……
明德帝安抚道:“众位卿家不必惊慌,他们要害的是眹,此事与你们无关,若要保平安,可速速离去。”
宋弈慌忙跪拜道:“陛下,我等熟读圣贤之书,以安邦定国为己任,而今陛下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宋砚也道:“陛下,我等断不会弃陛下于不顾!”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我等誓死与陛下共进退!”
“拼了这条命,也要护陛下平安!”
明德帝突然热泪盈眶,他擦了擦眼睛,哽咽道:“朕多谢众位卿家。朕此生能有幸得以遇见众位爱国忠臣,是朕的荣幸。”说完,明德帝深深向众臣鞠躬拜了一拜。
“陛下万万不可啊!”众人齐声喊道,宋弈忙扶住明德帝。
宋砚道:“如今我们身在瓮中,陛下手中没有虎符,殿外又有重兵把守。我们在这里陪着陛下,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
明德帝愤怒道:“可恶!他们编造谣言,说朕得了疯病,朕担心的是,他们会以此为借口,借机控制羽林军和禁卫兵。若果真到了那时,我们怕是插翅都难飞!”
季闻卿道:“我手中有先帝宝剑,或可试试带陛下出宫。眼下,最要紧的是先保证陛下的安危。”
宋砚道:“老师,一旦陛下出了宫,恐怕就很难再回来了。”
宋弈道:“我们再等一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陛下轻易出宫。”在这种情况下出宫,怕是会坐实了陛下患有疯病的谣言!
众人纷纷点头。
守卫到太后处禀报顺德殿的情况时,那个四岁的孩子正在乖巧地给她捶腿——像极了小时候的明德帝。
“他们爱送死,便让他们去吧。哀家不介意将他们一网打尽!你们且先回去守着,若有情况,随时来报。”
“是!”
那守卫退下后,国舅道:“娘娘,眼下顺德殿中的一干人等,应都是陛下和那宋弈的党羽。”
太后淡淡道:“哀家知道。”
国舅试探着问:“可季闻卿手中握有先帝宝剑,若是他强行带陛下出宫……”
太后叹了口气,“他若要带烨儿出宫,便放他们出去吧。只是出了这宫门,他便不再是哀家的儿子。再怎么,哀家与他,也终归是母子一场。哀家并未打算要他性命。”
国舅道:“娘娘难道就不怕陛下卷土重来?”
太后抚摸着自己手里的珠串,“那就斩去他的臂膀,让他再难翻身,老老实实做个庶人吧。”
国舅喜道:“娘娘的意思是……”
“此事就交由你去做吧,切记不要留祸根。”太后漫不经心道。
“臣领命!”国舅转身,笑着离开了宁安宫。
众朝臣随着明德帝在顺德殿守了一天,滴水未进,粒米未食,都渐渐有些不支。
到天黑时,宋弈起身打开殿门,躬身问道:“众位大人,陛下身体不适,为何没有人送饭食过来?”
那守卫趾高气昂道:“御膳房并未收到消息。”说完,便不再理睬他。
宋弈道:“陛下仅仅只是身体不适,你们就这样断了陛下的水粮,究竟意欲何为!难道,就不怕传出去,天下人骂你们阴谋造反吗?!你们的家人可担得起这样的骂名?!”
守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先行离开。
宋弈关上门回到殿内,向众人道:“即便御膳房送吃食过来,也不会有我等的份,还望众位大人做好心理准备。”
宋弈还没收到武清霜的消息,而今被断了水粮,若再等下去,恐怕他们会被活活饿死。
季闻卿向明德帝道:“陛下,若实在万不得已,老臣就带您出宫。”
明德帝淡淡一笑,“老师,多谢您冒死相救。可若朕守不住先祖和父皇留下的基业,任由它落入歹人手中,朕又有何脸面苟活于世上?若果真到了那一步,您就带着传国玉玺,领众位卿家离开皇宫,朕会放一把火,烧了这顺德殿。就算是死,朕也绝不会让他们轻易得到朕的皇位。”
“陛下,万万不可啊!”众臣子闻他此言,皆大惊失色,慌忙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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